手机终端下载:

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21-08-30期 第B3版:往事

中共南路杰出巾帼英雄:钟竹筠

陈章 李晓鹄

  钟竹筠烈士
  钟竹筠是中国共产党早期优秀党员,南路地区最早的女共产党员。
  钟竹筠(1903-1929),女,原名秀贞,又名祝君。生于广东省遂溪县杨柑忐忑塘村。1921年秋,考入北海贞德女子学校,接触进步书刊,受到马克思主义著作和十月革命的影响,开始走上革命道路。
  南路妇女运动的先驱
  在第一次国共合作高潮时期,钟竹筠在广州湾认识了韩盈,在大革命的洪流中,共同的志向使他们走到了一起。钟竹筠的才华为人们所倾倒,曾有位“万贯家财”的花花公子向她求爱,许诺重金厚礼。她不以为然回话:“钱财对你们犹如生命,对我们革命者却如粪土。”1924年秋,她曾随南路特委成员韩盈一起回家乡雷州,组建雷州青年同志社,宣传三大政策,宣传男女平等,反对包办婚姻,成为妇女运动的骨干。1925年春,两人结成了革命伴侣。
  1925年5月,广东四大农民运动领袖之一、南路特派员黄学增选派她到广州参加谭植棠主办的第四期农民运动讲习所学习。在农讲所里,她结识了周恩来、彭湃、恽代英、周其鉴、阮啸仙等优秀的共产党人,在他们的影响下,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成为广东南路地区最早的女共产党员。1925年9月毕业后,留在国民党广东省党部妇女部工作。
  1925年冬,共产党和国民党协议,共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参加国民党,协助改组国民党,成立南路特别委员会。钟竹筠被任命为特委委员兼妇女部长。她把仅几个月的孩子交给伯母抚养,四出奔走活动。曾到梅菉、廉江、茂名、信宜、遂溪等区乡做社会调查,办妇女学习班,建立妇女解放组织。她和黄学增、韩盈等在梅菉成立了“血迹剧团”,并参加演出,向群众宣传革命道理。竹筠还发动妓女从良,尼姑还俗,反对裹足、纳妾、买卖婚姻。还协助黄学增到信宜开展农运、妇运工作。
  1926年4月,国民党遂溪县党部在韩盈、陈光礼、薛经辉、钟竹筠、陈荣位、刘坚等中共党员的协助下进行改组。陈光礼、邓成球、钟竹筠、刘坚等中共党员被选为县党部执行委员。同年5月,国民党南路特别委员会召开会议,讨论整顿南路各县党务和开展农工运动等问题。会议决定派钟竹筠、黄荣整顿茂名党务工作。6月,遂溪县党部在黄学增、韩盈的指导下召开执委监察第三次会议,陈光礼、邓成球、刘坚、钟竹筠分别负责组织部、工人部、农民部、妇女部的工作。
  1926年7月,省农协南路办事处从梅菉迁到高州,办公地址设在高州城后街的南皋学舍。同时接收《高州民国日报》,黄学增任报社社长,丈夫韩盈任总编辑。钟竹筠也经常为报社撰写文章和诗歌,呼吁妇女组织起来,争取人权和民主。她还亲自主持茂名妇女解放协会的筹建工作。
  1926年秋,广东省农民协会南路办事处书记韩盈被派回遂溪任县委书记,钟竹筠任县委委员兼妇女解放协会主席。当时,遂溪县城的天主教堂,有些神父披着宗教外衣,横行乡里,为非作歹。竹筠遂组织师生和群众,驱逐那些帝国主义神父,封闭教堂,把原由教会办的遂城“乐道明民”学校改办为遂城女子小学,并兼任校长,亲自授课,对困难学生慷慨解囊相助,深受群众赞扬。
  创建中共东兴组织1927年1月,中共广东区委决定撤销南路特派员,成立中共南路地委,由黄学增任地委书记,韩盈、梁本荣、钟竹筠为地委委员。南路地委采取分片负责的管理体制,钟竹筠负责西部钦廉地区工作。
  钟竹筠为了党的事业,离开亲人和孩子,只身到防城县东兴镇。她利用韩盈的母亲和继父在这里行医,开设杂货店的有利条件作掩护,指导当地工农运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还注意发展中越两国人民的友谊,常到芒街碗厂活动,并在华侨工人中发展党员,东芒两地工人联合起来,向资方、地方势力及帝国主义殖民者进行斗争。钟竹筠善于利用公开的、合法的身份,广泛结交劳苦大众,周旋于国民党统治者上层社会,从事党的统一战线工作,被选为广东省妇女解放协会防城分会主席。
  1927年春,钟竹筠在东兴创建了中共防城县第一个支部——中共东兴支部,并担任支部书记。
  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广东军阀在广州进行四一五大屠杀,漫天乌云,也席卷南路。同年5月,南路特委委员兼遂溪县委书记韩盈惨遭杀害。噩耗传来,钟竹筠强忍悲痛,不畏国民党反动当局对她的“严行通缉”,继续在东兴芒街一带坚持地下斗争,她深入工农群众,揭露国民党新军阀背叛孙中山三大政策、叛变国民革命、屠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的滔天罪行,宣传和组织工农群众,与反动派进行坚决斗争。钟竹筠的活动,引起了反动当局的极大恐慌,钦廉地区反动军警奉命四处缉捕钟竹筠。
  坚贞不屈 视死如归1927年9月,东兴警察局奉钦廉反动头目密令,通过两个变节分子骗请钟竹筠外出议事,把她秘密逮捕,被作为“共党要犯”用船连夜押解北海第二区署。
  钟竹筠被押到北海后,反动头目廖国彦立即向上级报功请赏。在狱中对她多次软硬兼施,威胁利诱和酷刑折磨,逼她供出党组织和同志们的姓名,她斩钉截铁地严词以对:“斩杀由你们,要我出卖组织和同志不可能!”国民党审判厅长见钟竹筠年轻貌美,无耻地提出,只要她同意为妾,就给她自由。钟竹筠正气凛然,严词斥责。后来,广东省“清党委员会”派来特派员,前来北海审讯她,以利禄引诱:“你年纪轻轻,何必守寡?若肯嫁我,可给你做个校长,享享福。”钟竹筠又一次断然以对,宁死不屈。敌人恼羞成怒,钟竹筠被打得皮开肉绽,昏死过去。当她悠悠苏醒过来时,只听到周围一阵阵哭泣声。难友们围在她身边,拿着毛巾在轻轻地给她擦拭汗水和血污。“钟姐,你老家在哪?”“我家离这儿可远呢!传说是雷公居住的地方……”“你家很有钱吧?懂那么多道理?”“我家可是穷到有早顿没晚顿呢!我能读一点书都是靠亲友资助,懂些道理,是参加革命以后才学会、才知道许多知识……”竹筠向难友们讲起她过去的生活和对理想的追求,犹如涓涓细水,流入狱友的心田。
  在监禁的两年之中,当党组织得知钟竹筠被捕入狱的消息后,也想尽办法进行营救。东兴、北海的进步组织和革命志士,曾秘密研究,采取种种营救措施;与钟竹筠一道工作的共产党人陈伦国组织部署力量,制订出趁敌人行刑之前,劫法场的计划,并派钟竹筠小姑去探监联系。钟竹筠断然拒绝了一切计划。她不愿因自己使党组织遭到破坏,也不想因为个人的生死而拖累更多的同志。回忆起和丈夫韩盈一起共读的不眠之夜,两人并肩战斗,献身工农运动的难忘日子,想起逗着儿子玩的乐趣。想起丈夫说过:“儿子长大了,也会和我们走一样的革命道路,一起建设新中国……”在亲人面前,禁不住泪如泉涌。小姑也抱着嫂子痛哭起来。钟竹筠知道敌人随时都可能暗下毒手。于是,用暗语告诉小姑,请转告组织,不要轻举妄动,要保存实力,不做无谓的牺牲。她把衣袋里的那支“地球牌”自来水笔,咽着泪交给小姑,让她带给和韩盈遗下唯一的儿子韩道,嘱他将来长大了,要好好读书做人,经常想起这支笔的来历……(后来,群众将韩道隐姓埋名,掩护生存下来,给这对革命夫妻留下了后代)
  国民党反动当局在她身上毫无所获,黔驴技穷,便判处她死刑。钟竹筠向审判长严正提出:“你们偷偷摸摸地捉了我,不许你们偷偷摸摸行刑!我要向群众告别,临刑前我要坐车,不准侮辱我的人格!”敌人慑于她的浩然正气,且遍体鳞伤,难于行动,不得不同意雇车让她赴刑场。
  1929年5月30日,北海的这一天,空气格外沉闷、酷热。街道两旁,不时有三三两两的居民、渔民,在低声地议论着什么,忧心忡忡地等待着什么……忽然,一阵吆喝声,一群荷枪实弹的彪形大汉,押解着一辆破旧的黄包车,钟竹筠穿着一套白衫黑裙学生装,端坐在车上。尽管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人们还可以从她那柔美白皙的脸庞上看到鞭痕。她显得很疲倦,但十分从容。她以炯炯的目光,无限深情地向街边围观群众,微笑告别。终于,她被推下了车,双手被粗粗的绳索紧紧地反绑着,钟竹筠蔑视着刽子手,安详而从容地迈向西炮台刑场……北部湾的上空,猛地响起了惊雷般的强音:“打倒国民党反动派!”“中国共产党万岁!”罪恶的枪声响了,钟竹筠滚烫的热血,渗透在青冷冷的草地上,深化在坚硬的土地里。时年26岁。
  为了纪念钟竹筠烈士,家乡人民将她的出生地杨柑镇忐忑塘村,改为杨柑镇祝君(竹筠别名)村,并修缮了钟竹筠烈士故居,成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钟竹筠为了人民的解放、自由和幸福,献出了如花的生命。她那舍生取义的崇高品德和革命气节,激励着一代代共产党人前仆后继,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