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制度透明比“老实人”实用

“不让老实人吃亏”，是近年来确立的一个重要用人导向。这句话和“不让投机钻营者得利”一道，写进了中央文件——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加强和改进党的建设若干重大问题的 《决定》。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广东省南雄市出台《选拔任用老实人办法》，让中央政策从决策层面走向了执行层面。毫无疑问，这样的执行力值得赞赏。然而，从具体规定看，这样的《办法》到底能产生什么样的实际效果，还有待实践的进一步验证，我们最多只能表示谨慎赞许。 什么是“老实人”？凡是与人打交道的人，都能看出南雄这一办法实际面临 “识别难”的问题。在一篇署名“仲祖文”的文章 《不能让老实人吃亏》中，将老实人界定为“不是那些庸庸碌碌、无能无为的人，而是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干事、兢兢业业工作的人”，诸如不善声张“造势”、往往“人脉”不广、不善逢迎、专注干事不会来事、讲原则不懂圆滑等等，这样的人是老实人。 这是一种原则性的描述，作为文章呼吁形成正确用人导向十分及时而必要。但要进入实际操作层面，则仍然需要进一步细化界定。南雄市出台的 《办法》，则结合实际界定了老实人的 “五种表现”，诸如待人诚实守信、生活情趣健康、恪守孝道、服从调配、踏实干事等等。但细想之下发现，有关规定仍然过于原则性，在实际中仍然会面临 “识别难”。 比如，“不吹捧、不势利”怎么发现和确定？拍马屁算不算吹捧？低级马屁易让人识别，高级马屁只怕不易察觉，甚至还很受用。“不借请客送礼拉关系”，只请客送礼算不算拉关系？经常送点投其所好的小礼品，从而建立了好感，这算不算拉关系？“不拉帮结派”，什么样的才是拉帮结派？三五个朋友之间经常聚会谈心算不算？只怕在实际操作中，真正搞“小圈子”的发现不了，倒是让正常的“三五小聚”变得忐忑不安。“与家人、邻里、同事和睦相处”如何理解？吵架估计就是不和睦，但若被邻里、同事欺侮了，还得一味地忍气吞声吗？这样的人只怕让人讥笑。 老实人，在许多人的观念里本来就概念内涵不一，在实际界定中更会面临诸多不清晰、不明确。而之所以出现“老实人吃亏”的现象，归根到底则是有关用人制度在实际执行中走样，干部考核体系和评价机制还有待建立健全。因而，要解决 “不让老实人吃亏”，一时治标只怕会引起诸多后遗症，惟有治本方能使“老实人吃亏”的现象得到有效遏制。 从根本上说，“不让老实人吃亏”，关键是要解决用人上的“一把手说了算”，这就是我们已经老生常谈的变“伯乐相马”为“赛场选马”。但有些老实人，也可能让公道正派开明又知人善用的 “一把手”无能为力。因为有些老实人不善于表达，赛场选上来的能说会道又未必真会干事。 这又从一个侧面表明，没有一个制度是万能的、最优的。既为制度就有漏洞，就有缺憾。但我们至少可以同时采取多种方式，既有“赛场选马”的大道，又有“伯乐相马”“群众鉴马”等特殊途径，从而让各类人才包括那些有实才的老实人、有特殊才能的“怪才”等，都有上升通道，不至于长期埋没或压在最底层。 无论哪一种方式，都应该有一个基本前提，即用人规则、程序透明，群众全程监督。如此，用人上“阳光下的腐败”虽也可能有，却能及时得到监督、纠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