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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21-11-29期 第B3版:往事

“红旗”飘飘

  

60年代红旗大道街景。 照片由张凌云提供
张凌云
  凡是到过“露天矿博物馆”参观的人,面对着图片中的昔日茂名地名如“六百户”“三万七”“火箭巷”“十万七”等纷纷提出了不解,在得到合理解释后,顿觉释然。唯一 一个地名,却始终让很多人包括茂名本地人都弄不清,搞不懂,这就是——“红旗”。
  我们经常见到这种情景,几个老茂名人坐在一块,聊起以往总会问:“你家当年住哪?”“我家住河西。”“呵,我家住红旗。”河西好解,顾名思义,河的西边,那红旗哪?这“红旗”何来,还得要从茂名早期建设的主力军“四局”说起。
  “四局”全称是“建筑工程部第四工程局”。它在不同时期有过不同的称呼,在武汉始建时称“中南军政委员会建筑工程部”,后改称“建筑工程部中南工程管理总局”。南迁茂名之初称“建筑工程部茂名工程局”,不久因工作需要改称“建筑工程部第四工程局”。全局鼎盛时,有51600名职工,各种机械设备3412台,分布在中南五省,其中在茂名的职工有近3万之多,他们是茂名最早的开拓者,在茂名盆地披荆斩棘历尽艰辛,把最美好的青春奉献给了茂名,献给了祖国石油开发的事业。
  1958年夏秋,大批建筑队伍开进了这荒凉偏僻的场地。那是“大跃进”年代,白天人们拼命生产工作,夜晚闲暇之余,人们只能看书看报聊天消磨时光。当时四局有一份机关报叫《建筑红旗报》,一周出3至4期,除报道生产工作外,还报道了单位及生活区发生的趣闻逸事,深受职工们的喜爱及阅读。除此之外,最受职工欢迎的就是放电影了,局里在今红旗南路和华山路口的茂香园东北角一块空地建起了一座露天电影场,买票入场,五分一张,自带坐具。地面是土地,下雨就是泥地,于是又铺满了2至4厘米碎石,环境相当差。我小时特爱看电影,但遇到不爱看的就犯困,一次去看电影,家里带的是一条四腿长凳,我坐在上面腿就悬在空中。看到不好看时,我犯困了,一头栽倒在下面的碎石上,额头碰破,满面是血,甚是吓人。不料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却被《建筑红旗报》的记者捕捉到了,不但上了头版,还加了编者按。于是在局里行政17级以上干部会议上,四局局长孙西岐(也是茂名建市首任市委书记)手扬着报纸说:“我们不但要狠抓生产工作,还得要关心职工们的业余生活,茂名无城镇依托,只有靠我们自己了,摔孩子的事再也不能发生了!”孙局长建议马上建一座职工俱乐部,让职工们舒舒服服地坐在椅子上看戏看电影,再也不受自带坐具看电影淋雨之苦。说干就干,不出3个月,由西安来的四局一公司四工区设计施工的一座一千多座位、带音乐池、可放电影可演戏的俱乐部建好了。竣工之时,工作人员商量着起个啥名字呢?又是孙局长说,咱们局机关报不是叫“红旗报”吗?干脆就叫红旗俱乐部。于是乎,四局的“红旗俱乐部”名声鹊起,成了当时茂名市区夜晚最热闹的去处。
  刚开始,红旗俱乐部还是只放电影为主,后来又上演了很多自编自演的话剧戏剧,如四局三公司的《血泪仇》、一公司的《杜泉山》、集中全市业余文艺力量的《霓虹灯下的哨兵》等。当时还邀请了水平较高的外地专业文艺团体来演出,如山西梆子《打金枝》、广州京剧团《箭杆河边》,杂技表演艺术家夏菊花的武汉杂技团、中央音乐学院院长马思聪的小提琴音乐会等等,让辛劳一天的石油建设者们大饱了眼福,接受了高等艺术的享受。
  随着红旗俱乐部的名声大噪,从最初的“俱乐”功能已逐渐演变成了放电影、开大会、演戏、音乐会等多种功能,名称也由“红旗俱乐部”改成“红旗电影院”及“红旗影剧院”并惠及了它东面的四局干部职工住宅区——“四局”大院,也被人们叫成了“红旗大院”。爱屋及乌,随着“红旗”的飘扬,于是那一片各行各业以“红旗”起名的如雨后春笋般:红旗市场、红旗粮站、派出所、红旗街道办,红旗小学,红旗理发店等,就连贯穿茂名市区南北的主干道也叫红旗大道。形成了一个北至工业大道(今油城二路),南至新坡路,东至滨河南路、西至建设路的一大片区域,人们后来统称这片区域叫“红旗片”。
  1958年夏秋间至1961年的短短三年时间,大批的石油建设者们,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了茂名盆地,“为革命而建设”“搞建设为革命”意气风发,勤俭建国,建立了茂名市区的早期雏形,“红旗片”就是这个雏形的缩影。为写此文,作者沿着“红旗片”巡回了一遍,昔日建设大军的建筑遗迹尽收眼底,遗憾的是再没见到旧日那夜幕下的银花火树,听到那工地节奏的号子和机器轰隆的奏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