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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20-07-24期 第B3版:荔风

构建文化形态模型的笔记体作家

  

■李利君
  作为秉承文化形态的写作的作家,韦名是“新文化笔记体作家”。他的笔记体小说自然天成,往往是貌似闲适随笔,其实“别有用心”。
  韦名的作品个性鲜明、品质出众。他有着属于自己的、相对稳定的作品模型。与把他定义为“新官场小说”作家的评论不同,我认为,韦名实际上是一位秉承文化形态写作的笔记体作家。
  韦名作品中展现出来的“文化”,饱含着人情、世态、雅致精当的趣味、知识、情调而蔓延至一种与烟火红尘相去的生活情状、态度、境界乃至追求。他关注传统文化的原始形态以及在新时代中受到的冲击,用良心展示传统文化虽有变异,却依然有一群善良的坚守者。
  韦名的作品中,戏、茶、酒、画,已经成为传统文化的标志性符号。文化之美,在于其于市井间行走,散发的却是知书、识礼、谙世的气息,自信、从容与入乎其内、出乎其外的对于传统文化符号的记述仅是外表、表象,对于这些符号后的“识”就深入了一层,对“识”再进一步的“理”,则更深一层,作家的价值判断隐于其间、欲言又止、点到为止。
  文化与学历无关。《戏痴李老三》中的李老三未必有学历,却是文化味十足的、典型传统“文人”,重情,关心精神层面的内容——这种关心是从骨子里的真挚而不是装潢。而这种文化气,才是我们这个民族香火延续中的宝贵基因。未必人人如李老三,但其精神追求正感染或者改造着、左右着、引导着普通的市井生活。
  官场描述是判断一个小小说作家理性认真的重要标志之一。天下乌鸦一般黑似的“厚黑”官场,或者充满利己玄机的,都是不理性的、缺少真实的基础和真实的“深度”。韦名既看到了进步的“韬略”,也看到了难言的苦衷。他笔下的官场人物,面目并不可憎,充满了人间烟火,没有妖魔化。《品茶》中的老宋爱茶,毫无玄机,只是真爱,不想被外物所役。所以,他对品茗会这类挂羊头卖狗肉的事不积极、不参加。为了维护自己“品茗”的清静时光,不惜弄个“涉嫌经济问题”的风声来,颇有些“自残”式的自我保护来。老宋赢了——光荣退休后,他没有“人散市声收”,而是“多了几个茶友”。最闪亮的其实是《青藏线上的偶遇》。作品用一种可以称为“漫点式”的方式,展示了无边的风景。漫:漫不经心的叙述;点:一点一点,一层一层的铺垫,然后,在一个“点”上戛然而止。松散的情节——甚至没有传统意义上的“逻辑严谨”情节,而是一种流水下来,渐入佳境,最后,却抖开了一个别样的尾声:令人会心一笑。韦名带着我们和主人公陈大庆一样不动声色,却上演了一场深刻的人性“活话剧”。
  韦名的作品中,对于传统文化心理中的善良、人伦的尊重、张扬和维护,彰显着他的文化理想。《快手七婶》中固然有七叔因为七婶给三队长看“男人之疾”而成为一个有着陈腐、狭隘文化心理的典型,却也塑造有坦荡、勇敢、磊落的七婶,张扬和力挺着一种正向的价值取向。
  作为秉承文化形态的写作的作家,韦名是“新文化笔记体作家”。他的笔记体小说自然天成,往往是貌似闲适随笔,其实“别有用心”。《“猪”猴之年》描述的是“基层官场”,既包括人们广为诟病的政绩观,也涉及到社会发展规划。基层执政者、施政者的行为明显带有“折腾”色彩。从“基层官场”的折腾,我们看到的是基层国家治理远远不够现代化、规范化和科学化。
  此外,能体现韦名“新文化笔记”技巧方面,语言讲究、简洁,叙述平稳、不铺张,节奏有节制、不疾不缓,情节迂回、精致,故事充满温度。这些作品,精致、平静地描摹了世事情态。这是文人气的俗常生活的艺术化再现,这样的作品更多一种从容、宽容、包容,平实的字里行间蕴含着一种沉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