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趣

　　●周华太
　　“海鲜易买，河鲜难觅。”这个出自回乡省亲的合江人吴先生在逛鱼行时的心底话，难怪他拣择了生猛的“生斑鱼”，滑溜溜的鲶鱼，肉多刺少的罗非鱼等大包小袋的。还说，待假期满带一些活脱脱的返岗与同事分享哩……听君一席话，合江人猎鱼的情景一幕幕展现我的眼前。
　　化州市合江镇是陵（江）罗（江）两江的汇合而冠名的。两江源远流长，汇合江后统称罗江，全长百余公里，经化州、吴川梅录入海。合江河段江岸线曲折，多河湾，也多浅滩。载《县志》的有螺蚌湾、鲤鱼湾、盐埠湾、石儿岭湾等。湾多鱼类繁多，大小各异，常见的有崇鱼、草鱼、鲮鱼、虾蟹鳖等。最大的“敢鱼”由几斤乃至几十斤重（今已匿迹），最小不盈2克的“白头婆”。陵罗江畔的合江人，以打鱼为主的不多，除专业的阮氏、薛氏、黄氏外，便是事农桑以外的“副业队”，但打鱼的招式各式各样，不管垂钓、撒网、浸夜网、渔鸦围歼等都不会空手而还的。
　　那是素秋的一天中午，见“渔王”（因二旺鱼鸦多，有本事，选作“渔头”，雅称渔王）带着几个队友，各自撑着载有渔鸦的竹排，像离弦的箭往螺蚌湾方向进发。一会儿便到达目的地，看他们像“抢占高地”一般，迅速拉开布阵之网 （“廉网”），一重一重的围个“鱼泄不通”。然后，渔人发出命渔鸦下水的指令，待命的鱼鸦迅速潜入水中，渔人双脚力荡竹排，发出“啪啪”的遏水声，几条竹篙力击水面，发出猛烈的“嘭嘭”声，几张嘴不时地发出“呜，咬佢！咬佢！”的指令声，螺蚌湾的上空弥漫着“嗷战”的交响。渔鸦恰似添翼之虎穿梭于水底追捕鱼群，呈一派要把螺蚌湾搞个天翻地覆之势。岸上围观者一个眼尖的惊呼“哗，那个
　　鱼鸦叼了一条大鲮鱼！”“哦！那只也叼了条大鲤鱼！”……呼声不绝，所有的渔鸦都次第斩获，都高兴地半飞半游上自己的竹排，只见主人一手抓住渔鸦的脖子，一手把渔鸦嘴巴掰开，鱼随即掉进鱼笼里，渔鸦又潜进水里……约一个钟头过去，渔鸦都各自跳上竹排，渔者也各自收起渔网，啊，十多张渔网“天花乱坠”似的缀着大小不一的鱼，分外好看。
　　还有“夜围”，又别具一番情趣：那是每天下夜，不拘河水的清浊，渔者都会不约而同地从泊排的涉头开出 （如今用机动塑料管排），依着蓄电筒的光驶向渔位，几公里长的“三江”（陵罗两江，含汇合处）水域任君选个够。江面上“渔火”点点，机声哒哒，他们尽情地直捉到天亮了——挑鱼上市，这场夜围便画上了句号。真是：万籁夜俱静，三江渔火明。无鸦（渔鸦）渔亦趣，无声胜有声。
　　生活拾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