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老伴
　　策 划:柯丽云
　　文/茂名晚报记者车杰蓉
　　图/茂名晚报记者黎 雄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这句话用来形容刘仲兴和郭勤珍这对老夫妻的感情，是最恰当不过了。记者在市区桥北西区住宅区见到这对老夫妻时，老刘正在家里帮妻子按摩。“我行动不便，他每天帮我按摩、泡脚……”满心感动化作晶莹泪花，在郭勤珍老人的眼眶里闪烁着，无需更多的语言表白，一如歌中所唱“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我们老得哪儿也去不了，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一见钟情定终身
　　现年86岁的刘仲兴出生于化州那务低山村，祖辈世代为农民，而且他有4个弟弟，一个妹妹，生活的艰难可想而知。幸好他聪明好学，考上了宗族所建的“灵秀中学”读初中，才打破了一家人目不识丁的先例。刘仲兴初中毕业时，新社会代替了旧社会，一切都是新的，让人振奋的，踌躇满志的他进入村互助组当记分员、会计……他带领青年突击队去做村里最难做的工作，挖石头，挑水库。虽然工作特别辛苦，但他觉得生活充满希望，干劲特别大。
　　乡长见刘仲兴工作积极，而且喜欢读书写文章，于是推荐他到茂名工作。“那天，乡长对我说，你去参加开发茂名吧。”刘仲兴回忆说，“那是1958年，当时我真是高兴极了。”刘仲兴到茂名后进入中央机修厂（后改为茂名石油公司机械厂）工作，在那里一干就是20多年。
　　1961年，刘仲兴接到家信：“你快30岁了，速回乡下相亲……”乡下传统，大哥结婚了，弟妹才好谈婚论嫁，所以刘仲兴的父母非常焦急。接到家信，已三年未回家的他感觉真是愧对父母啊，于是向领导请了6天假，匆匆赶回家乡。刘仲兴清楚记得，出发那天是3月1日，第一天乘火车到达化州城，已经天黑，当时化州到那务一天只有一班车，天黑已没有车搭了，只好在化州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从化州搭汽车到那务，到达那务后，刘仲兴先到舅舅（因为母亲也在那看年例）家吃年例。其六舅说，邻村有个姑娘长得不错，要不请她来见个面吧？刘仲兴表示同意，于是一个叫郭勤珍的姑娘来到六舅家。郭勤珍比刘仲兴小9岁，身材娇小玲珑，眉清目秀，和刘仲兴一见钟情。
　　一穷二白的婚礼
　　郭勤珍说，她是父母唯一的女儿，父母非常疼她，并希望女儿能嫁在邻村。当刘仲兴的六舅说起自己的外甥时，郭家立刻表示：“女儿喜欢就行了。”
　　3月3日，刘仲兴和郭勤珍便到公社办了登记手续。3月4日上午，六舅帮忙拿着简单的礼物，陪刘仲兴来到郭勤珍家里，在其家吃了一顿便饭，然后夫妻双双把家还。
　　新婚之夜，几条木板拼成的床，连一床蚊帐也没有，只有淡淡的月光如流水一般，透过木格窗棂，静静地泻在满是补丁的花被子上，给简陋的新房增添了不少温馨。望着坐在床沿羞答答的新娘，刘仲兴说：“我很穷，如果你后悔……”新娘忙捂住新郎的嘴，说：“我也很穷，两个穷人在一起勤勤恳恳就不穷了……”听着两人的私语，月亮知趣地躲进了云层里。
　　六天的假期就要结束了，为了及时回到单位上班，3月5日一早，刘仲兴就赶着出门搭车了。郭勤珍一直把丈夫送到村口，目送着丈夫的背影，惆怅如早晨的炊烟在她寂寞的心上缕缕地升腾，此情此景，她终于体会到别人所说的“离别苦”……
　　为救妻子步行70多公里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走在一起，彼此多些包容理解，是长长久久相处的基石。刘仲兴和郭勤珍婚后分居18年，单位离家乡远，回一趟不容易，家里孩子、农活全赖妻子包揽，他感到心中有愧，但妻子总是安慰他：“你放心工作，不要惦记家里，我能扛住。”可是，妻子的肩膀终是柔弱的，有一天，她终于累倒了。
　　郭勤珍隐约记得，30多岁时，有一天晚饭后，她突然感到难受，而且不停地吐血，家公家婆闻信赶来，不知所措。邻居们把郭勤珍送到大队赤脚医生那里，但医生也一筹莫展。大家只好电报刘仲兴。
　　那天早上，刘仲兴接到急电，只觉头顶“轰”一声响，但他极力稳住自己情绪，心急火燎地请假赶回家。那天早上没车到化州，他只好步行。茂名到他的家乡有70多公里，他就这样拖着已磨起泡的脚一步一步地丈量。这时他深刻地体会到，人生真是一场跋涉，途中有歌声，也充满了眼泪。夜幕笼罩了大地，星星眨眼睛了，他才摸黑地回到家里。顾不上一身的疲惫，他连夜将妻子送到合江镇的医院。
　　也许是见到了牵肠挂肚的丈夫，了却了相思之苦，郭勤珍的病很快就好了。刘仲兴说，通过这一次“惊涛骇浪”的考验，夫妻俩的感情更进了一步。
　　自嘲晚年为老伴“托大脚”
　　因为身体原因，刘仲兴50岁就退休了。退休后，他学气功和太极拳，早睡早起，身体越来越好了。以为大半辈子的辛苦都过去了，从此可以和老伴安度悠闲幸福的晚年了，但天有不测之风云，2007年，郭勤珍在骑三轮斗车时，翻车跌断了左腿髋骨，手术后未能痊愈，需要拐杖或别人搀扶才能行走，而且一直肿痛难忍。郭勤珍为此情绪悲观，甚至想轻生。为了让老伴心情愉快，刘仲兴开始学会“甜言蜜语”哄老伴开心，每天帮她按摩，煮姜水泡脚，泡完脚继续按摩腿部，所以自嘲晚年为老伴“托大脚”。
　　刘仲兴不但每天都给老伴翻身、漱口、梳头。到了夏天，他还每天坚持给妻子洗澡，天气好了，还时不时设法让妻子外出晒晒太阳。在刘仲兴的精心照料下，郭勤珍的心情慢慢变得开朗起来，腿骨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刘仲兴喜爱读书看报，也爱爬格子，在做好家务，服侍好老伴之余，他积极向各地报刊投稿，发表了不少“豆腐块”，连续10年被茂名日报社评为“优秀通讯员”。他还参加茂石化退休服务部的各项工作和活动，曾任服务部支部书记，而且还是钓鱼能手，在全市的钓鱼比赛中，曾获得第一名。
　　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在采访时，刘仲兴深有感触地说：“妻子为我生儿育女，挑起家庭重担，现在我怎能丢下她不顾？无论如何，我要把她照顾得好好的。”没有激情燃烧，没有浪漫花事，一句普普通通的肺腑之言，却已是对老伴最暖，最美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