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独立的文化巨匠

张军霞
　　最近这几天，一直在读著名作家叶永烈所著《文化巨匠傅雷》一书。这本书的采访和资料收集始于1983年，历经35年，是叶永烈先生经过深入采访傅雷之子傅聪、傅敏以及诸多傅雷亲友，在78岁高龄时写出来的。傅雷之所以为大众熟悉，除了因为他是翻译家，还因为他是《傅雷家书》的作者，而叶永烈这本书浓墨重彩地书写了傅雷许多鲜为人知的生平故事。
　　书里有许多傅雷本人及他和家人、朋友的照片，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每一张照片里的傅雷，表情都是那么凝重，似乎天生不会笑。读了《无笑童年》这一章才明白，傅雷成年之后之所以不苟言笑，缘于童年时的痛苦经历，在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他4岁那年，父亲因倾向于革命，被土豪劣绅陷害，后来抑郁成疾，怀着深深的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童年的傅雷由寡母一手带大，在丈夫离世之后，她又在很短的时间内，先后因为各种意外，失去了三个儿女，最后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唯一的儿子傅雷身上。在这种抑郁氛围中成长的傅雷，曾用“只见愁容，不闻笑声”八个字来形容自己的童年，也难怪他总是笑不出来。
　　傅雷的感情经历也颇为传奇，他由母亲做主，19岁就和青梅竹马的表妹朱梅馥订婚。那时，朱梅馥才14岁，他们算得上自由恋爱，彼此都中意。在完成订婚仪式之后，傅雷到法国留学，24岁回国之后，两人隆重举行了婚礼。傅雷对朱梅馥的称呼，最初只是一个“梅”字。后来又改用法语称她为“玛格丽特”，取其“漂亮而温柔”之意。一个和睦、美满的小家庭，除了夫妇俩志同道合之外，性格的互补也非常重要。如果说傅雷是铁锤，朱梅馥就是棉花胎，他们结为伉俪，可以说是傅雷的终身幸福。她是傅雷的贤内助。虽然在傅雷的五百万译著上，找不到她的名字，可是如果没有她的体贴、宽容和照料，傅雷不可能在文学上有那么辉煌的成就。因为，傅雷的许多文稿，都是她誊抄的，每一个字，都写得端端正正，一丝不苟。就连傅雷给儿子写信，每封信也都由她誊抄留底，儿子的来信，也由她分类抄录，从而留下了许多宝贵的资料。
　　叶永烈总结傅雷一生的成就有三，一是翻译文学名著，二是亲手“打造”了驰誉世界的钢琴家——长子傅聪，三是身后由次子傅敏结集出版了影响深广的《傅雷家书》。在教育孩子方面，傅雷认为“选择不当，遗憾一生”，他再三强调，倘有天资，则成为第一流的艺术家；倘无天分，宁做别的工作。傅聪年幼时，傅雷偶然发现他有音乐天赋，就从琴行租了一架钢琴，还亲笔端端正慧为儿子抄写五线谱。甚至，为了让傅聪专心学琴，还把他“小学撤回”，专门聘请了家庭教师授课。为了培育音乐幼苗傅聪，傅雷可谓倾注了大量的心血。
　　傅聪曾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他是一个文艺复兴式的人物，像一个寂寞的先知；一头孤独的狮子，愤慨、高傲、遗世独立。绝不与庸俗妥协；绝不向权势低头。”而这本图文并茂的《文化巨匠傅雷》，正是如实记述了傅雷的才华、品格、信念以及浓浓的亲情，尽管他已经离去，但他用手中那支笔，呕心沥血铸就的文学丰碑，永远值得后人仰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