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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9-03-06期 第B4版:文化

小谈春

  黄凌
  古老的二十四节气中,有关春的节气有六个: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和谷雨,农历正月称孟春,二月称仲春,三月称季春,古有诗云,“谁言寸草心,报的三春晖”,把春天喻为母亲,是因为她让人感到和煦温暖。
  春不及夏的炽热,秋的沉重,冬的凛冽,始终温柔纤细,润物无声,以至于“春风如醇酒,著物物不知”,像一场手法绵若无骨的推拿,看似无声无息的揉捏,其实早就布下了一年的发端与肇始。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物苏花开,阳和起蛰,品物皆春。于是人间忙了起来,“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蓄酿一冬的能量,吹动了流水,吹醒了青蛙。寒梅尽,春柳归,雷声滚滚,小雨如酥,满山新绿在窸窸窣窣的延展,布谷鸟鸣涧,农人开始春播。
  春是人之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花之一年中最绚丽的时刻,也是养生的好节气,而三春中,又以暮春为最佳。春之将末,气温逐渐升高,为防邪火内积化火,变发疮痈疖肿,应忌大辛大热,以清淡粥饭为本。粥,又称为“糜”,中国最古老的五种农作物有粟、稻、稷、麦、菽,其中的稷,也叫糜,如今在黄河流域,过新年还有蒸糜子的习俗。而这里的糜,单指粥。自古食粥有讲究,袁枚在《随园食单》的“饭粥单”中说,见水不见米,非粥也,见米不见水,非粥也,必使水米融洽,柔腻如一,而后谓之粥。“春困日浓花觉困”,春季食粥除了能增益脾胃,还能抵抗困倦。
  人们迎春过节,把秋收冬藏的谷仓打开,穷尽一年的辛苦所得,杀猪宰羊,煎炒烹炸,只为老小同庆,合家团圆,大有“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的意思。而追朔起过春节的历史,直可以从虞舜时期说起,传说是舜即天子位,带领部下祭拜天地而来,至今已有4000余年。而在那些为春行礼的国度里,受中国文化影响的东南亚国家则是她忠实的拥趸,各地风俗迥异。在越南,花市是最重要的活动,人们会采一根树枝回家,称为“采绿”,音同“采禄”。朝鲜把春节叫做年节,过年的饭菜叫做岁餐,过年这天早晨喝的酒叫“屠苏酒”,是用多种药材泡制的。新加坡虽然文化多元,除了华人的春节,还有西方的圣诞节、印度人的大宝森节和马来人的开斋节,但新加坡华人占总人口的75%以上,所以春节还是最隆重,最重要的节日。马来西亚人过春节,一定少不了凤梨,因为闽南语“凤梨”与“旺来”谐音,人们互相拜年时,则喜欢带一些橘子,象征大吉大利。
  然而此刻恰逢的欢愉,就是即将逝去的离恨,春水流是来不及回头的,她像挽不起的糖,有多少对春景的寄托,就有多少对往昔的哀思,虽说悲秋可怖,让人触景生情,伤春却又是另一番隐痛,正如林黛玉所想:人有聚就有散,聚时欢喜,到散时岂不冷清?既清冷则伤感,所以不如倒是不聚的好。虽过于孤冷,却也不无道理,唯心中默念,“灵明无着,物来顺应,未来不迎,当时不杂,即过不恋”。
  何妨只把春当做一个新的契机,做为一切循环往复的节点,吐故纳新的道场,重新起航的港口,不辜负春的温柔与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