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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8-11-13期 第B5版:荔风

母亲的咸菜

  杜健华
  秋末冬初,母亲又开始忙碌了,各种多余的无污染的绿色蔬菜,经过她的腌制,变成了一道道清香鲜美,别具风味的菜料,让人喜食不厌。
  儿时的家乡,都是饮用井水。为了腌制,母亲一天要打许多井水。母亲一遍遍清洗一口口缸,再搬到阳光下晒,自然消毒。农家有句俗语:“三天勿吃腌齑汤,脚股郎里酥汪汪。”记忆里,母亲腌制的第一道美食是腌齑。母亲腌制的腌齑以大头菜和雪里蕻为主。母亲把整棵大头菜洗净,以菜刀切下拳头大的块根,逐个横切成薄片、竖切成细条,有时用特制的刨子一下一下地刨成细条,再将大头菜的梗叶密刀切细。把切好的大头菜摊开在日光下晾晒。待大头菜半干,放适量食盐拌匀透,逐层装入洗净干燥的坛子内,以木棒头使劲往下压个结实,不留一点儿空隙,确保腌齑不霉变。最后用稻草塞紧坛口,以泥巴密封住。过上三个月,就可以开坛食用。
  雪里蕻腌齑又称脚踏腌齑,母亲割其茎叶,撒上食盐腌制,再把蹲在墙角边一块已经被母亲那双粗糙的双手抚摸过无数次的石头安放在大缸内压住那些雪里蕻。经过母亲挑选、打理好的雪里蕻整齐、安稳地被码放在缸里,就好像是秋天睡在缸里多了几分恬静。
  大缸腌制满了,小缸也不会空着。勤俭持家的母亲又会一次次将黄瓜、生菜杆、白萝卜、西瓜皮、蒜头等各种适合腌制的秋菜腌制起来。母亲腌制咸菜的时候,我也时常帮助母亲洗晒压,好像自己手里握着的就是秋天。记得当年腌制雪里蕻腌齑时,我看见雪里蕻浮在缸面上,就搬来石块,扔进缸里,结果溅起的水打湿了我的脸颊和衣服。母亲在一旁笑我笨,我则用舌头舔舔脸上的咸水,咯咯地笑,那快乐的少儿时光,至今回荡在耳边。
  在母亲腌制的咸菜中,我最喜欢清蒸干腌齑。从坛里抓一把干腌齑装满碗,洒油放糖,加些水,搁热锅上蒸透。菜色青中泛红,食之清香鲜美,咸中含甜,韧而带糯。
  八十年代上初中,中饭订在学校。早晨出发时,母亲常给我准备一小罐咸菜,除了清蒸干腌齑外,还有咸瓜毛豆、咸瓜炒蛋、萝卜条,有时干脆带一根咸黄瓜。午餐时,同学们聚在一起吃饭,诱惑力再大的是咸菜。大家你一口我一口,美味胜过鱼肉。等上了师范,我依旧喜欢带上一罐咸菜,早晨喝粥时,你尝尝,他品品,倒也热闹,最关键的是加深了同学间的情谊。
  而今,母亲依然喜欢用她的巧手把秋天腌制起来,只是腌制的咸菜没有以前那么丰盛了。我把母亲腌制的咸菜恰到好处的捞起食用,嚼在嘴里感觉秋天的味道就是母亲的味道。
  母亲的咸菜,见证了我们一家曾经走过的悠悠岁月;母亲的咸菜,承载着母亲浓浓的爱怜和辛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