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住 你们家对门

　　李晓琦
　　张老师退休了。
　　拗不过儿子邀请，张老师和老伴搬到城里儿子给买的房子里。
　　可张老师总觉得不习惯，以前住在大院时，家家户户，邻里邻外热闹非凡，可是自从搬到了这里，各家各户，大门紧闭。
　　张老师觉得闷得慌，有时候在楼道里遇到上下邻居，他微笑着打招呼，回应他的却是一张张冷漠捎带探究的面孔。
　　老伴劝他，没事的时候，可以去楼下老年活动中心，下下棋，打打牌。他也去过几次，但是总融不进去。
　　张老师心想：这过去邻里邻外，那得互相知道彼此，才能相互有个照应，现如今倒好，我连对门住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又如何亲邻友善呢？他把想法和老伴一说，老伴笑着打趣他，咱们邻居可能是年轻人，每天早出晚归，所以才一直没有见过，你就别去打扰人家了。张老师听后默默不语。
　　周六这天，张老师在家琢磨着，周末放假，对门家可能有人，搬到新房子两个多月了，连对门一面都没有见到，这不太像话。于是，他走出家门，鼓起勇气敲响了邻居家的防盗门。“你谁啊，找谁啊，有什么事啊？”门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发问，把张老师砸晕了。
　　他还没弄清楚咋回事，门里的女人继续发问，“你是不是敲错门了？”
　　这时，张老师才注意到门上有一个小眼，儿子和他说过，这叫“猫眼”，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的情况，原来那女人是通过“猫眼”问话呢。
　　我是谁？我是张德胜啊，我找谁？我想结识下我的邻居啊。张老师还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一一回答女人的问题。
　　“神经病”，女人一阵咒骂。
　　张老师触了一鼻子的灰，灰溜溜地回家，好长时间不再提想认识对门的事了。
　　又过了几个星期，这天晚上，张老师家来了客人，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女孩来张老师家。
　　“啊，是你，你是张老师？”女性有点吃惊。
　　“你好，我是张德胜，请问有什么事？”
　　“张老师，听说您是带中考班的高级教师，我家孩子马上就要中考了，可是成绩老是提不上去，所以想问一下，您有时间的话能不能给辅导辅导？”
　　“您太客气了，我今年刚退休，现在在家就是下下棋、看看报纸打发时间，但我实在怕我能力有限，跟不上教材的变化。”
　　“不会不会，张老师，您有经验，带出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我一直想来拜访您，最近终于打听到您的地址，就赶紧带孩子来看看您，请您一定不要拒绝我的请求，请您帮帮我的孩子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可以义务帮她辅导辅导功课，但是你必须听我的，把你带的这些补品拿回去，以后也不许浪费钱买这些，可以吗？”
　　“好好好，张老师，真的太谢谢您了，我早该来拜访您的。”
　　中年妇女又和张老师聊了一会女孩的成绩问题。
　　“张老师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你们留步，我带孩子回家了。”
　　“还是让我送送你们吧。”张老师准备穿鞋。
　　“不用不用，我们很快就到家了，张老师不用麻烦了，图图快和老师说再见。”
　　中年妇女边说边走出张老师家。
　　图图天真地对张老师招手：“张老师再见，张老师，其实我家就住在你们家对门，你有时间来我家玩啊。”
　　中年妇女停下动作，此时她一只脚站在原地，另一只脚踏在下一台阶上，做下楼状，听了儿子的话，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