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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8-07-03期 第B5版:荔风

花随心“开”

  杨维立
  作家毕淑敏在《我的五样》一文中,将鲜花与水、阳光、空气、笔并列,认为这五样是她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可见鲜花至于她有多重要。
  鲜花是大自然的精灵,五颜六色,瑰丽夺目。有的红胜火,有的白如玉,有的黄似金,有的浓于墨。而以白色花居多,黄、红色花次之,黑色花最为稀少,这是生物进化过程中自然选择的结果。因为白、红色醒目,易被传粉的昆虫所辨认,蜜蜂对白、黄色两色最敏感,蝴蝶善于分辨红色,随着风月流逝,在自然选择中白、黄、红色就变得越来越多了。
  文人雅士爱花赏花,本是自古遗风,只是方式各不相同,讲究不尽。宋代大文学家欧阳修喜欢边饮酒边赏花,“深红浅白宜相间,先后仍须次第栽,我欲四时携酒赏,莫教一日不开花。”宋代鉴赏家赵希鹄喜欢弹琴赏花,他在《洞天清录》中说:“弹琴对花,惟岩、江梅、茉莉、荼蘼、詹卜”。南唐进士韩熙载赏花时甚至要焚香,他在《五宜说》中说:“对花焚香,有风味相和,其妙不可言者:木樨宜龙脑,酴糜宜沉水,兰宜四绝,含笑宜麝,纲葡宜檀”。皆为兴趣所致,如此兴趣,恬淡自适,自得其乐,真的让人好生羡慕。
  文人雅士爱花赏花,各有各的钟爱。爱菊花者,有屈原写下“夕餐秋菊之落英”,也有陶潜所作“采菊东篱下”;爱梅花者,有林逋“梅妻鹤子”的佳话,有王冕爱梅成癖的传说。爱莲花者,有周敦颐的《爱莲说》。爱玫瑰者,有毕淑敏的领悟:“绚烂的有刺的鲜花,象征着生活的美好和短暂的艰难,我愿有一束美丽的玫瑰,陪伴我到天涯”。爱茶花,有唐朝诗人张籍。他听说一个富人家中有一株名贵的山茶,花大如斗,极其珍贵,他求之不得,最后竟以一个爱妾换过来。如此“花痴”,令人匪夷所思,瞠目结舌。
  文人雅士爱花赏花,心境不同,感受各异。杜甫面对国家动乱不安,战火经年不息,人民妻离子散,满怀悲愤地写下《春望》:“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苏轼在官场失意时写下了《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宋代诗人吴潜在《海棠春·已未清明对海棠有赋》中写道:“老去惜花心,相对花无语”,借写海棠,抒发自己心忧国事的悲慨和自怜自爱之情。而孟郊四十六岁那年进士及第,满心按捺不住得意欣喜之情,写下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宋代诗人叶绍翁在《游园不值》有这样的诗句:“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体现了他的善解人意和怜春惜春的情怀。由此可见,他们是先有悲愤或快乐的心情后才有感而发,才在借花抒发情怀,寄托心愿。
  四季之花,任凭君赏。承雨露恩泽,接阳光照拂,每一朵花都以各自的姿态开放着,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景,该怎么去赏,关键在于赏花之人。不同年代、不同年龄层次的人赏花,同一个人在不同季节时赏花、在心情异同时赏花的感受均不相同。但有一点还是相同的,总是先有境遇后赏花,先有思绪再赏花,花是随心而“开”的。
  清代学者李渔认为:“观群花令人修容”,清代文学家张潮说:“梅令人高,兰令人幽,菊令人野,莲令人淡,牡丹令人豪”。吾辈乃平常之人,虽爱花赏花,不敢奢望文人雅士一般的情调,也不企望能借此将境界提高到什么程度。只是喜欢赏花时的那份恬静与安逸,喜欢赏花时的想我所想。每当心中有所感触时,便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躲在一个角落里一边赏花,一边整理自己的思绪,收拾自己的心情。
  花开仲夏,随处可见开得漫艳的花朵:姹紫嫣红的月季,温婉高洁的紫薇,优雅绽放的兰花,亭亭欲舞的荷花……泰戈尔曾说,要“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这是人生的至纯境界。夏天的花适于奋斗者欣赏。夏花绚烂奔放、热情如火、特立独行、生机勃发,正好与踌躇满志的心境相吻合,可以鼓动内心的激情,可以增添前行的动力,也可以感受未来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