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将冼夫人文化打造成茂名对外联系的桥梁

　　崔伟栋
　　冼夫人文化研究 ( 2 )
　　2018年4月，我随“冼夫人文化海外行交流团”到访越南，此行旨在开展冼夫人文化海外交流、展览，促进冼夫人文化的传播交流和传承发展，进一步拓宽高凉文化、历史、民俗等方面的对外交流，让世界各国人民增进对茂名的了解，加深对中国的认识，为更好地为弘扬和传承冼夫人信俗、文化提供支持，为高凉文化对外交流合作构建平台。
　　一、今越南北部至中部在古代曾留下冼夫人的足迹
　　（一）冼夫人历梁、陈、隋三朝，所辖岭南境土都包括“交州”在内。
　　宋代以前，今越南北部至中部（河静与广平之间的横山）一直归“交州”辖地。交州治所龙编（今越南河内东）。秦始皇遣军攻占岭南，设“桂林、象、南海”三郡，领土包括今越南北部和中部。汉武帝灭南越国后，将南粤地置儋耳、珠崖、南海、苍梧、郁林、合浦、交趾、九真、日南九郡，领土南至今越南顺化。交趾、九真、日南三郡都在今越南境内，时属交州。北宋时期，丁桓建立“大瞿越国”，成为越南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王朝，“交州”从此分离出去。
　　《梁书》载，梁天监二年（公元503年），乐蔼为广州刺史，领广、交、越三州。梁天监八年（公元509年），柳恽为广州刺史，领广、交、桂、越四州。梁普通六年（公元525年），元景隆为广州刺史，领“广、越、交、桂等十三州”。
　　关于广州刺史部辖州，《陈书》的记载最为具体。如《陈书•欧阳頠传》载，陈永定二年（公元558年）正月，陈霸先授欧阳頠“都督广、交、越、成、定、明、新、高、合、罗、爱、建、德、宜、黄、利、安、石、双十九州诸军事，镇南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陈太建元年（公元569年）一月，陈宣帝陈顼诏命沈恪为广州刺史，“都督广、衡、东衡、交、越、成、定、新、合、罗、爱、德、宜、黄、利、安、石、双十八州诸军事”（《陈书•宣帝本纪》、《陈书•沈恪传》）。陈太建四年（公元572年），陈宣帝把沈恪调为领军将军，由陈方泰代为广州刺史，“都督广、衡、交、越、成、定、明、新、合、罗、德、宜、黄、利、安、建、石、崖十九州诸军事”（《陈书•南康愍王昙朗传》）。
　　《隋书•韦洸传》载：“高梁女子洗氏率众迎洸，遂进图岭南……岭表皆定……洸所绥集二十四州，拜广州总管。
　　隋文帝灭陈，初承陈制，所得州郡建置不变。
　　陈广州刺史部所统岭南十九州，其中交、爱、德、利、明诸州便建置在今越南北部至中部境土。
　　爱州的位置在汉朝属九真郡。南朝梁普通四年(公元523年)分交州置。治移风(今越南清化西北)，隋代移治九真(今越南清化)，辖境约当今越南清化附近一带。隋、唐承袭之，也称九真郡，领九真等七个县。
　　南朝梁置德州，治所在九德县(今越南义安省荣市)。辖境相当今越南蓝江流域下游地区。隋文帝开皇十八年(公元598年)改驩州。唐高祖武德八年(公元625年)复以南德州改德州，仍治今越南义安省荣市。唐太宗贞观元年(公元627年)仍改驩州。
　　利州，治今越南香溪。明州，治今越南河静。
　　（二）“扶南犀杖”是冼夫人与古代中南半岛国家友好往来的“使者”级明证。
　　《隋书•谯国夫人》载:“（冼）夫人以扶南犀杖献于陈主。”
　　扶南国，是曾经存在于古代中南半岛上的一个古老王国。其辖境大致相当于当今柬埔寨全部国土以及老挝南部、越南南部和泰国东南部一带。是历史上第一个出现在中国古代史籍上的东南亚国家。
　　冼夫人得到“扶南犀杖”的渠道不外乎这几种可能：
　　（1）冼夫人以岭南酋豪冼家代表身份参加“扶南”等中南半岛国家的庆典之类获得“扶南犀杖”。
　　（2）“冼夫人请命于朝”，在朱崖（海南岛）置州。这是不世之功，近在咫尺的“交州”长官或请冼夫人到交州视察，借以震慑不安份的诸“夷国”，冼夫人因之得了“扶南犀杖”。
　　（3）同样道理，与交州近在咫尺的扶南国慑于冼夫人代表国家宣示主权的尊严及威望，或请冼夫人到扶南国“访问”，冼夫人因之得了“扶南犀杖”。
　　这一切都有可能。而这一切可能存在的历史片段，都说明冼夫人的影响力因“扶南犀杖”到了越南甚或中南半岛其它国家。
　　（三）冼夫人平定欧阳纥之乱或涉及到交州。
　　《陈书•欧阳頠传》载：“（欧阳頠）授都督广、交、越、成、定、明、新、高、合、罗、爱、建、德、宜、黄、利、安、石、双十九州诸军事、镇南将军、平越中郎将、广州刺史，持节、常侍、侯并如故……永定三年，进授散骑常侍，增都督衡州诸军事，即本号开府仪同三司。世祖嗣位，进号征南将军，改封阳山郡公，邑一千五百户，又给鼓吹一部……时頠弟盛为交州刺史，次弟邃为衡州刺史，合门显贵，名振南土。”
　　陈高祖至陈世祖朝，欧阳頠为广州刺史，大弟欧阳盛为交州刺史，次弟欧阳邃为衡州刺史。
　　陈太建元年（公元569年），欧阳頠之子广州刺史欧阳纥反叛。事前，欧阳纥把冼夫人的儿子阳春郡守冯仆（时年21岁）骗到广州，引诱他一起谋反作乱。冯仆派人回来告诉冼夫人。冼夫人强忍悲伤：“我为忠贞，经今两代，不能惜汝，辄负国家（《隋书•谯国夫人》）。”当即发布命令，起军讨伐欧阳纥。最终，冼夫人领导的“冼家军”与陈朝廷调来的章昭达大军，里应外合，很快便击败欧阳纥，岭南又复归安定。
　　欧阳纥反叛，叔父欧阳盛时为交州刺史（一说当时欧阳盛之子欧阳护已继为交州刺史），有可能参与反叛。如果欧阳盛参与反叛，冼夫人大军必进入交州平叛。就算欧阳盛不参与反叛（一说交州刺史欧阳护为避祸逃亡到广西，这支后裔至今不知所终），冼夫人也必定要进入交州安抚善后。
　　（四）《隋书•谯国夫人》载：“（冼）夫人亲被甲，乘介马，张锦伞，领彀骑，卫诏使裴矩巡抚诸州，其苍梧首领陈坦、冈州冯岑翁、梁化邓马头、藤州李光略、罗州庞靖等皆来参谒。还令统其部落，岭表遂定。”
　　隋初，冼夫人所领“冼家军”与隋朝廷大军平定王仲宣叛乱后，又亲自率领军队护卫诏使裴矩巡抚岭南诸州，交州亦应包括在内。
　　（五）《隋书•谯国夫人》载：“降敕委夫人招慰亡叛。夫人亲载诏书，自称使者，历十余州，宣述上意，谕诸俚獠，所至皆降。”
　　冼夫人“上封事”，推倒贪虐害民的番州（广州）总管赵讷，继而代表隋朝廷巡抚岭南诸州，交州亦应包括在内。
　　二、思考与建议
　　（一）这次越南行虽然没有见到冼夫人庙，但是不能认定越南境内不曾存在冼夫人庙。
　　越南北部至中部境土过去曾是交州辖地，冼夫人曾在那里留下历史的足迹。是冼夫人“爱国爱民，团结统一”精神感召了岭南人民，从而给冼夫人冠以女性至高无上的称号──圣母。圣母，胸怀天下，母仪天下者也。曾为岭南交州境土的越南，不可能没有冼夫人信俗的。
　　笔者曾见一说，越南有冼夫人庙，最著名的是冯屈村冼夫人庙。
　　《陈书•高祖》载：“高祖（陈霸先）勒所部兵，乘流先进，众军鼓噪俱前，贼众大溃。贲窜入屈獠洞中，屈獠斩贲，传首京师，是岁太清元年也。”
　　梁朝交州李贲反，陈霸先领军讨而破之，李贲逃入“屈獠洞”被擒杀。或许，“屈獠洞”并非原名，是因李贲本是俚獠人，入此洞遭灾，后人始称“屈獠洞”也未可知。
　　越南“冯屈村”之名，也可能是因冯君衡受别案牵连，矫诬罪成，以致裂冠毁冕，冯家藉没，冯冼族人逃至交州安身立命，故起了这个村名，以表冯冼家族的冤屈。或者冼夫人当年就有军队屯守交州，因某种缘故与当地居民同化居留，所在村子取名“冯屈村”，以示对朝廷强加给冯冼家族莫须有罪名的不满。
　　“冯屈”与“屈獠”，从字面来看，两个屈都有委屈之意。令人产生无限遐想。
　　“冯屈村”在越南什么地方，始说者并无具体说明，因此我们暂时很难作目标性寻找。尽管目前还未寻到所谓“冯屈村”冼夫人庙，但也不能对这一信息轻易言弃。
　　笔者始终相信在越南民间，尤其是在华人社区有冼夫人信俗文化的承传。寻找冼夫人庙，光是这次只有数天时间的越南行是远远不够的。一般来说，寻找庙宇之类，在村落中发现的机率较大。
　　或者，越南境内原有的冼夫人庙已毁，又或者，庙宇虽在，庙号已改弦易辙了。
　　（二）宣传冼夫人文化，网络是重要的阵地。
　　此次越南行，我们拜访了越南中国商会广东企业联合会芽庄分会会长冼升茂。冼升茂祖籍中国广西东兴，听祖父辈说，其家南迁芽庄，入了越南籍。冼升茂在越南出生，会中文，也会说粤语，模糊知道自己是高凉冼氏后裔，但不能说出具体的所以然。
　　宋《太平广记》载：“洗氏高州保宁人也。身长七尺，多智谋，有三人之力……秦末五岭丧乱，洗氏点集军丁，固护乡里，蛮夷酋长不敢侵轶。及赵陀称王，遍霸岭表，洗氏乃赍军装物用二百担入觐。赵陀大慰悦。与之言时政及论兵法，智辩纵横，陀竟不能折。扙委其治高梁，恩威振物。邻郡赖之。今南道多洗姓，多其枝流也。”
　　清冼宝干纂修《岭南冼氏宗谱》载：“冼氏之先，盖出沈子国，亦周之苗裔。在秦居真定郡（原直隶正定府），有名汭者，以义侠闻，为仇家所持，因秦法严，改今姓。始皇三十三年（前214），遣赵佗将谪卒五十万人戍五岭，汭与佗同里，且有旧往，投其帐，至岭南遂家焉，是为冼姓入粤之始……自是子姓蕃衍于岭南，有居广西者，不甚显著，今镇南关内有冼林，亦俨然为一都会也。以广东为大宗，分为二支，居广州者，为南海冼氏，居高州者，为高凉冼氏（谯国冼夫人），虽郡望不同，皆汭公之后。”
　　《太平广记》说“南道多洗姓，多其枝流也”。而《岭南冼氏宗谱》所载，可说为其注解。
　　在岭南，冼姓主要分布于今广东、广西两省。广东冼姓主要分布于茂名、湛江、广州、阳江、江门、云浮、肇庆、佛山和珠海等地。
　　合浦的冼氏在唐时已为大姓。冼升茂自述祖籍广西东兴，所说与史料记述吻合，是高凉冼氏所出无疑，因而也完全可以说是冼夫人的后人。
　　冼升茂在越南先后从事物流、化妆品、旅游等行业，他是通过网络途径知道冼夫人的。
　　（三）在海外传播冼夫人文化，文艺作品所起作用不可替代。金庸小说及以此洐演的电视、电影在东南亚华人社区广受欢迎，广东传统粤剧在东南亚华人社区广受欢迎，都是值得我们借鉴的案例。冼升茂称在越南华人大多喜爱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对中国社会发展进程更有求知的欲望。我们应该大力推广宣传关于冼夫人题材的文艺作品，提高其在海外华人社区的影响力。特别是在中南半岛各国，粤籍华人占多，我们应先编一台高质量的冼夫人粤剧，在中南半岛各国华人社区中展演，让冼夫人的光辉形象在海外华人中逐渐传播开来。
　　（作者系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广东省冼夫人文化研究基地电白工作站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