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病重的日子

　　蔡占奎
　　距离上次回乡下还不到一个月，大姐突然又从乡下打电话来说：娘生病了，发高烧，全身软弱无力，快昏迷了。
　　我带着全家人火速地驱车回乡下，探视母亲的病情。
　　发烧过度，加上血糖浓度太高，母亲全身软弱无力，意识陷入了半昏迷的状况。大姐被吓得心惊肉跳，连忙叫了救护车，把母亲送进大林乡的慈济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我看到穿着志工制服的护士们，热心地帮忙病患和家属服务。在他们指引下，我们很快就找到八楼母亲住的病房。病了几天而已，瘦弱的母亲，只剩皱皱的一层皮包着骨头，她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样子好可怜。
　　“娘，儿子来看您了，您感觉好些没有？”我握着母亲枯瘦如柴的手，在耳朵轻柔地问。母亲张开眼睛，连说话的力气都很微弱：“全身发烧、全身都没有气力。”
　　一直在医院照顾母亲的东阳侄子对我说：“大婶身体检查过了，好像肺部有纤维化的情形，医生还在检查，还要验痰和照X光。”
　　大儿子双手合十，默默祷告：“请菩萨保佑我奶奶的病好起来；我奶奶是天下大好人。”小儿子也学哥哥的动作，呢喃地说，“菩萨呀，请保佑奶奶的身体，平安健康。”
　　再回到母亲住的病房，我向医生询问母亲的病情以后，要老婆带孩子们，跟着东阳回他家里睡觉。“今晚我留在医院，陪老妈。”我说。
　　“男人比较不方便：有时候老妈要换尿布。”老婆的眼神带点疑问。
　　“没有关系，这里有许多志工。”隔壁床的一个病人大娘说，“像换尿布或是换床褥的事，如果有需要帮忙，他们都会亲切地进来协助。不然，我也可以帮个小忙呀。”
　　这时候，两个女志工来到了病房。“有需要什么，请讲一声。”她们露出天使般的笑容，轻轻柔柔的声音，听起来好亲切，令我想起了冬天温暖的阳光。
　　母亲这次生病，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整个人瘫在病床上打点滴，自己没有办法吃饭，也起不了床尿尿；我们站在她面前，她好像不认识似的，连孙子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病在儿女身上，痛在父母心上；反过来说也是呀！
　　医生跟我说：照了X光，发现母亲的肺部有些模糊的地方，好像纤维化了。病状还不能确定，必须进一步检验，可能要住院二个礼拜。母亲的健康状况，一向良好，没有肺结核的征兆。根据我的判断：她可能是受了风寒，发烧过度，加上激烈咳嗽，造成部分肺叶失去了功能；软软的肺部，变成了又干又硬的纤维，也可能是“老化”造成的自然现象。
　　第二天，东阳和他老婆出门做生意去了，老婆载二个孩子再度回到慈济医院。我带孩子进了病房，母亲的状况和昨天一样：虚弱的身体瘫在病床上，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不久，四弟和小弟也从市里来看母亲了。他们除了关心病情外，也和我商量照顾母亲的方法。
　　这时候，坐在一旁的老婆开口了：“看护是我的朋友，照顾她是义务的，一毛钱都不必花。”
　　老婆带着那个看护大姐来到母亲面前，介绍说：“娘，大姐是我的朋友，我们上班没办法照顾您，所以暂时拜托我的好朋友照顾您。如果您需要什么，向她讲就好。”“嗯。”母亲勉强睁开眼睛应了一声。
　　母亲的事安排妥当了，我开车载着孩子返回城里。
　　娘出院以后，不能再让她再住在乡下了。我心里有所盘算，以坚定的口吻说：“我们带她到城里，如果有了病痛，要治疗或是照顾，都比较方便和安心。”
　　可是，医生说母亲的病大概要住院治疗二个礼拜。两个礼拜以后，她的身体才能够完全康复吗？母亲一向只习惯乡下的生活，如果搬到城里过都市的生活，会有什么事发生呢？
　　我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母亲康复出院了。除了因为肺叶纤维化还有点咳外，一切恢复原有的健康。更值得感谢的，是慈济义工们的热心协助，还有给母亲九折的医疗费优待。母亲在慈济医院治病，我体会到一份格外的温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