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难忘的儿歌

网友 远帆
　　小时候，曾听二伯父哼一首儿歌，觉得好听，好玩，便叫他教给我。当时并不懂是什么含意，现在我回想起来，它还颇有社会意义和艺术价值呢。
　　儿歌不长，只有六句：鹩哥骑牛跌跛脚，老鼠撑船去找药。找得药回鹩哥死；虾公扶棍去烧香，塘鲺哭到嘴扁扁，泥鳅哭到嘴长长。
　　这首由民间创作并传唱的儿歌，像叙事诗，更像动物寓言诗，里面借用了动物的悲痛故事来表达人们无可直言的凄戚。之所以要这样，是因为要逃避反动统治者闻反抗讽刺之声会给人们造成的二次伤害，歌唱者只能用这种婉转曲折的方式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悲愤。其实，这种方式早已成为世界文学的共识，广为应用。这儿歌也是如此，这里借用的动物，因为同情朋辈伤死哭之悲痛，原来蹦蹦跳跳的虾公突然间变得老态龙钟，要扶着“棍”去烧香，而那些原本一般嘴的体态，也变成了“嘴扁扁”，“嘴长长”，这虽然是一种挪喻夸张的手法，但其悲惨之极则已充分表露了出来。同时，作为中国文化特色的儿歌，一方面，因是儿童之口咏唱，虽似有政治讽刺气味，反动统治者即使知晓了也无从追究；另一方面，童声之清脆，相当悦耳，却因其容易渗透人们的心灵，听后更令人感到凄凉，悲苦。
　　还有，如果前面说的是一条明线的话，儿歌还有一条暗线在发展，且深深地隐藏着：鹩哥是一只会飞的小鸟，怎会“跌跛脚”？太意想不到了！至于这种意外是什么，歌中并没有明确的表达，由此，人们可以作各种猜想。事实上，人类社会的生活中，有太多意想不到的事了：如地震、台风、冰雹、洪水、干旱……等自然灾害；也有心脏病、中风……等疾病灾害；还有人为的牢狱、饥饿……等灾害。这些灾害，有的人可能遇到一两个，或遇到大部分；有的人受灾害较轻，有的则十分严重。由此推断，一只骑着牛背上放牧的鸟儿临危时不会飞，肯定是贫穷的鹩哥早已遭遇各种灾难，近期又饱受饥饿或疾病折磨等原因而致身体十分孱弱，才会从牛背上跌下来跛了脚。且一般来说，仅仅是跌跛了脚，迟一点医治也不会死，但因鹩哥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了，早已没有半点体能，没有半点抵抗力，最终只能是“找得药回鹩哥死”。由此可见，虽是暗线，但其隐藏的悲苦，想来却也更令人心寒。
　　此外，儿歌短小精悍，朗朗上口，寓言性较强，明暗两条主线交织在一起，互为作用，艺术手法相当成功，这或者也是儿歌得以传唱下来的主要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