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年说虎

（续上期） 山大王不食孤寒肉 “老虎不食孤寒肉 。”山民们如是说，是自我安慰以壮胆吧。但他们有例有证，说得有鼻有眼：大约也是1930年前的事，茂名县根子乡高田村苏锡朋和父亲，因为穷困在秋夜离开家门往电白担盐，离开家门不远，月光朦胧中，见一只大虎沿山路迎面而来，父子俩闪身于路旁,喃喃呐呐:“汝﹙ 你﹚摞汝食,捱﹙ 我﹚摞捱食……”那虎止步傲视片刻，转身往山上遁去给穷苦的父子俩让路。这年转眼间到了山间溪河水清石头现的初冬季节，根子乡西旁的谢鸡乡石镜垌村做猪中牛中生意的张尊尧，夕阳西下时刻，从谢鸡墟场回到家门前的小河边，卷起裤脚过河，突然一只猛虎已从河下游半里草滩处冲到他身前，张口伸爪咬过来，年轻力壮又练过几手武功的张中介，急忙躲闪，同时提起右手抓提的小猪笼（竹笼里有猪肉、豆饼等物）对准第二次扑来的老虎血盆大口塞进去，虎狠咬便满嘴竹刺片了，张中介乘着老虎迟疑片刻脱逃回家，左臂被虎抓伤三月后才治好。那一嘴竹刺的 老虎却 猛然反身奔回原处——原来那儿有它一只乳虎。大概是老虎不同，人人有异吧。或者穷困的苏氏父子手里各有一条担竿，令虎生畏。富裕的张中介遇上的是带子母虎，它是逢人都咬的。为护卫仔虎，母虎会鞠躬尽瘁的。石镜垌对面马栏垌村两户人家，打猎为活。一天兄弟俩从一山岩处捉回一只未张眼的虎仔煮来吃了。傍晚母虎追踪到来，绕着村子来回哮吼至天明，此后一连三月，天天如是来到叫嚣通夜，兄弟俩只好搬回石镜垌。 山大王拜谁为师 山民说，猫是老虎的师傅。当初虎本无一技之长，便拜猫习艺，腾、扑、抓、咬等搏杀手段便学到家了，于是猫虎成了至交。但后来，老虎发现猫留了一手绝技未教——爬树，猴子、人被追急了便爬高树逃生待援，自己爬不上去享受美食。虎再回去找猫，猫也不领情，于是师徒结怨。每当月明星稀夜晚，都爱吃青蛙的虎与猫如果河滩田边处扑蛙相逢时，虎必定尽全力把猫抓住，但虎还念师徒之情，只用大屁股将老师坐扁，绝不吞吃的。1943年秋，茂名县谢鸡乡珠开村吴信儒的大猫被虎坐死于河滩边的竹林下。死猫被吴北兴捡获，他发现几行很新的虎脚印。后来死猫由两家平分。虎拜猫为师之说，本是童话故事，没科学根据。大概虎猫在动物世界里同属猫科，凶虎不食同类吧。 山大王被欺种种 鱼死于钓饵，虎死于狗仔。猎人寻出虎行走地段后，就挖一深深井坑，坑底埋上尖铁枝，半坑壁有一小洞，洞内藏上吠吠叫的小狗，坑口上以树枝杂草伪装起来，虎为扑咬小狗便身陷绝境了。也有铁夹法，打造一副铁大夹，装在虎常出入之处，虎触发了夹的机关，便被夹住脚腿，被赶来的猎人捕获。有人见过三脚虎，那是它被夹住脚后为逃命计，生生把夹住的脚咬断。 茂名县新垌和云潭乡的猎人创造过胶粘捕虎法。发现虎出没处后，把装着小狗的笼子挂在虎跳起来几可抓下来的树稍上。树下用席子作垫，垫上铺上稻草，把多种树汁煮成的粘胶倒下稻草。想吃小狗的老虎脚上被粘住了后，会坐下来拨弄稻草，而屁股被粘住了后，虎就会躺下打滚,这一滚便全身被粘住了,避不开猎人的追杀。 现代人只好到动物园或者特定的几块围禁的山里去拜会虎的尊容了。但这些有幸的虎早已失去了昔日的凛凛风采。但旧时人说：“苛政猛于虎”,今时人说：“车祸猛于虎”，可见在人们心目中，虎终是凶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