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怀的凤凰

终于踏进了凤凰古城。 古朴的城墙，青石板的街道，古色古香的店铺，这就是湘西沱江畔的小城——凤凰城。最早认识凤凰古城,是在大学时读了沈从文的《边城》。静静的沱江、江中的小木船、江边的吊脚楼、江岸的洗衣女……令我不禁对这个充满了诗情画意、洋溢着浓郁民俗风情的小城心驰神往。 凤凰古城确实美。她依偎着沱江，群山怀抱，关隘雄奇。这里山不高而秀丽，水不深而澄清，峰岭相摩、河溪绕回，碧绿的江水从古老的城墙下蜿蜒而过，青翠的南华山麓倒映在江心。江中渔舟游船点点，山间暮鼓晨钟兼鸣，河畔上的吊脚楼轻烟袅袅…… 走进凤凰古城，走进民族街，便进入了古城的最佳坐标。民族一条街，原来叫“正街”，红色的石板路、陈迹斑斑的吊脚楼讲述着凤凰的历史。这里的建筑有着明清时期的典型风格，临街为铺，临河是楼，临山有庵，临顶是城门，还有刚刚修缮过的艺术痕迹，真谓古今风韵并存。如今，这条街是古城的繁华地带，商铺整齐林立，蜡染扎染、古玩字画、民族首饰、传统纪念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民族街红红的灯笼映衬着每间青砖灰瓦的老屋，有的老屋门旁挂着褐红色的熏腌腊肉，静静地向游人演绎着古老的沧桑韵味，老屋店铺里丰富的商品却又阐述着现代的精彩时尚。 转过一个街角，突然一个漂亮的苗家阿婆跳入眼帘。五、六十岁左右，穿着湖蓝色苗服，头顶深蓝色方格子布头巾，挂着银项圈，戴着银手镯，一边看着卖苗饰的小摊位，一边静静地绣着鞋垫。最动人的是，此时几缕寒冬的阳光，从对面屋顶上撕破料峭春寒，轻柔地撒在阿婆脸上，呈现出一派祥和、恬然的景象。我不禁看呆了。阿婆不经意地抬起头，见我立在街角怔怔地对着她出神，浅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招呼我了。于是，便有笑意从她的嘴角飞到眼角，几分妩媚便在阳光中流转。就这一眼，我的心便被一种很古朴的情感温柔地蜇了一下，让我不禁痴痴地想：这“美目盼兮”的眸子曾在哪里见过？是在《龙船调》里，还是《辣妹子》中……而年青时的阿婆，可否籍此百媚生娇的回眸一笑，迷倒众生？也就是这个笑容，这个姿态，才配得上这古意盎然、静美如水墨画的凤凰古城。凤凰也因为有这些勤劳、善良、坚韧的苗家人才得以永生，历经数百年风雨而依然灼灼生辉。 到凤凰古城，最惬意的要数沱江泛舟。顺水而下，穿过虹桥一幅江南水乡的画卷便展现于眼前：万寿宫、万名塔、夺翠楼……一种远离尘世的感觉油然而生。从跳岩处开始上船，听着艄公的号子，看着两岸已有百年历史的土家吊脚楼，沿沱江边而建的吊脚楼群在东门虹桥和北门跳岩附近,细脚伶仃地立在沱江里，那是一道百看不厌的风景，别有一番韵味，河水清澈，城墙边的河道很浅，水流悠游缓和……我坐在船头临窗的位置上，将手伸进冰凉清洌的江水中，此时一 潭翡翠碎了……遇到迎面驶来身着盛装的苗家姑娘，她会唱着山歌热情地与游客打着招呼，我们同舟的人不约而同地放开嗓子，报以苗家小曲特有的“唷……唷……”尾音算作应和。双方会心一笑，复又擦肩而过。 凤凰的精华在于沱江，沱江的精华在于依江而筑的吊脚楼，这种湘西独有的木制楼，是用一块一块木板围起来的，古朽的木墙，飞檐的屋角，和透着雕花的木窗，似有一种透着远古时的凄凉，又似有着苗家女儿的娇婉神韵。看着吊脚楼那一根根撑起的柱子，我不由想到了沈从文、黄永玉大师们，就是他们撑起凤凰的那一根根柱子。住在吊脚楼，每当我推开临江的房门，听着吱呀的木门声我就一直遐想着，多少年前立在这的吊脚楼，如何的赢弱和破旧，在房间里鞋子的走动和木地板发出的咳叻咳叻的声音，晚上推开那木窗推开那木门发出的吱呀的声音，在那沉静的夜晚该是多么美妙的声音啊。 从白塔往回走的路上,我隐隐约约听到一曲优美的竹笛声,顺着笛声望去,只见一苗家老人坐在屋里一个小靠背椅上手拿竖笛,在吹奏着一曲我们耳熟能详的 《月光下的凤尾竹》,我静静地站在离苗家老者的门外, 细细的聆听着他吹奏,此时的 苗家 老人他是那么的专心致志,似乎他回到了他年青时代的那隔江而望,和苗家少女对歌的情景,又似在怀念他年青时在沱江边嬉戏玩耍时的情景。这或许就是沱江人的魅力,凤凰古城的魅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