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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晚报 第2021-04-19期 第15版:小东江

浮生掠影

  

■黄俊怡
  人不可能常处于悠然的状态时,总得有一个自己的摆渡、归向。是归于隐野,还是随风再起?
  必须要承认,浮生逾半,孑然行走过的岁月,我想终究是无法用语言来叙说,也不能用文字来修补。早年的忧郁与伤感,把抒情压得短暂。我们原本的篇幅很长,可是当拿起笔来,很多人生的篇幅是可以一笔带过。前尘往事被封尘在无声无息的时间里,不再被记起。
  距离我走出忧郁的年代,已将近二十年。岁月的沉淀,把人打磨得更加显老。那些年,夜不能眠的困惑,无可名状的忧伤,夜以继日地侵蚀着我,我逃避,自闭,独行……是谁在泥泞的路上,带我走过那忧郁地?
  岁月静静流过的旧时光,已无法重来,我们无法循着原来故事的版本来铺排、演绎。我想,我们每一个人不能抵触时光的流淌,无法重塑自我,不能沿着来时的路复原来时的梦。而岁月的洗礼足以让人饱经风霜,现在我已遁入中年,它把我磨练得一如既往的木讷和严肃。岁月不只是令我苍老,还裹走我的幽默和抒情……
  浮生掠影,拉长着一个游移在商业社会幕僚的身影,在人与人推心置腹当中,谨守分际,是非分明。我曾以为,这么多年,棱角也应该被抹平了吧,可是我发现没有。在重大的转折点上,在一些因缘际遇里,我宁愿选择错过或者一再错过,甘愿坚守一个笨拙的自己。这二十多年来,我把青春都奉献给了幕僚的职业,践行很早以前就做过的这一场“幕僚”梦,在行走与游说中,在一次又一次的机遇里,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抬举,一切不过是高估,我早已把自己定义为一个平淡的人。
  这将近二十年来,我不愿被人打扰。我原以为,我们不会再会,而二十年后久别重遇,一切好像又在情理之中。重逢,擦肩而过的,君子之交的,不言而喻的,仿佛早已注定。就如今天的重逢,是的,今天,我有限的抒情已写尽,而搁置的友谊不会因为时间的遥远而改变而堙没。我编织过的梦想,它一直在生长,从平凡开到灿烂,而又从灿烂复归于平凡。在浮生未尽的缘分里再一次轮回,而抒情不会再重叙。
  实际上我是一个输家。二十年前的忧郁与忧伤已褪尽,我曾写下:“我们,都要好好地活着,不要想不开。”我曾说,当我回到台上的时候,我将要开口说话,我那时坚信,我会回到一个属于我的台上。而今,我已寻梦归来。
  这二十多年来,我在平淡中深居简出,我不谈文学,也不从事文字工作。我不刻意寻求通过文字复原一个原来的我。
  在文字以外,有另外一个我。没有昔日的尘影,也没有抒情。人生的许多话题,也没有满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