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尚有爱可期

■刘金林
　　粤西的冬天自我记事以来，都不会很冷，一年温度十度以下的时光，大约十指可数，然而最近的天气，北方的冷空气南下，却使我招架不及，这气温在夜里应该是零度了。
　　清晨六点，天还没有亮，这是粤西冬天的又一特质。室内还是暖洋洋的，然而室外却是寒气逼人，我把门开了一小缝，外面天没有亮，但是并非黑漆漆的。天幕流露出一幕透明的黑，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一股寒气立即窜了进来，我的脸上立马感受到一股寒意侵袭。手条件反射的把门关上了。
　　我是怕冷的，害怕寒气入心，因为太喜欢温暖的感觉了。天气寒冷，会让我想起一些人一些事，会让我瞬间窒息，呼吸不过来。心湖本来平静的，寒冷会掀起惊涛骇浪，把得之不易的平静一点点击碎在长空，那种撕裂，似乎会把一切染红，像粉红的簕杜鹃花盛开那般，殷红染红长河。
　　一般深冬的时候，才会有北方的冷空气侵袭，我无法阻止气候的变化，也无法去对抗这种大自然的威严，在此面前，我坦然顺应。
　　最近开摩托车上班是最头痛的事情了，因为手太冷了，我在昨天早上六点多，就专程跑了一趟新建的市场，希望可以找到之前买小手套的那些小摊。
　　幸运之至，进去看到了之前的摆摊，而且也刚好遇到老板过来开档了。
　　在摊位前，已经站着几个妇人在挑选着精美的女士手套，我蹲下地摊前面，就看到了一堆普通的白色的纺织物手套，这种是比较传统的手套，在我小时候，爸爸妈妈做工时候经常戴的。
　　也还记得，我还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家里建房子的时候，爸爸妈妈戴过，我也戴过。当时家里穷得没有地方住了，父亲东挪西凑，才凑了点钱用以建房子，姐姐当时已经读初二了，我们是多么渴望能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独立的小房间呀！
　　所以，这房子，也是半请人半自己建起来的。我们家人承包了建筑过程的小工的所有工作，请了一个砌砖的大工（建房子砌砖的，土话叫大工，搬砖搅拌水泥浆的叫小工。），按天算工程，这样一栋房子也建了足足两年多，我们姐弟三人利用放学周末回家时间帮忙搬砖递砖，平时多数是妈妈做为多，父亲负责资金问题。
　　随着年龄的增长，一个独立的房间，对于我们，就是一个梦想。
　　等房子建好了，我要好好躺着，睡一个大懒觉，自然醒的那种；我还要把我喜欢的明星头像贴在书桌前。说起明星，我喜欢的挺多的，有歌星和运动的球星。因为伯父家搬家，留给了我家一台收音机，所以，对于我而言，音乐从小伴我成长。不过，当时都是港台歌星的歌多，从“四大天王”到情歌王子，我如数家珍，比较喜欢的情歌王子有：邰正宵、张智霖等。
　　我渴望在房子的墙上贴上他们的肖像，渴望在一个没有寒风吹得进的小空间里，温暖地听着音乐，看着自己喜欢的小说。后来不久，这样的梦都实现了，当时国家足球队主力李铁老师的俏像就占据了我房间木门后背，至今犹在。其实，这些我所追的“星”也是我的梦，只是这些梦，遥不可及。
　　建房子的那段时间，冬天的时候，我姐弟三人都戴着这种纺织物的白手套，妈妈为了防止我们的手受伤，但是因为没有为我预算，或者说多一双的手套也没有，所以我用的经常是妈妈用的手套，究竟缘由为何，我至今也想不明，但是每次我参与劳动的时候，手都得到了呵护，而现在我再回头看看老妈子的手，似乎已经找不到当年的蛛丝马迹了，不过妈妈手上的厚茧，还有看上去永远开裂的粗糙的皮肤，已经向我阐明了一切。
　　如今，看着妈妈的手，我会常常心疼不已。
　　妈妈的手，呵护了我三姐弟成长，我的手尽管也粗糙无比，但是那是因为打球运动造成的，哥姐的手倒是肥肥白白的，像城里人的手，母亲说我是细仔，但是劳碌命。
　　我很讨厌寒冷的冬天，每年冬天妈妈的手都要生冻疮，尽管我每年都买上两双暖暖的手套，也无济于事。最近气候，都会寒冷，也算是入冬来最冷的气候了，我期待着寒潮快快离去，期待一抹艳阳暖大地，这样对于忙碌的人，多少算是安慰，重要的是妈妈的手也不用遭罪了。
　　站在教学楼的顶层，校园东墙篱笆的荆棘花已经花落满地，但是落红不是无情物！阳光总会降临的，我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