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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晚报 第2018-08-15期 第19版:最解密

证券市场第一个“吃螃蟹者”

  禹国刚
  新中国第一只股票是“深宝安”还是“小飞乐”?新中国第一个证券交易所是深交所还是上交所?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一直有争议。
  74岁的禹国刚给出了答案:“深宝安”于1983年7月8日公开招股,而“小飞乐”是1984年11月18日。深交所“先生下孩子”(1990年12月1日开始集中交易),而上交所“先拿到准生证,后生下孩子”(1990年12月19日开始集中交易)。禹国刚是中国证券市场的先行者和拓荒者。他是深圳证券交易所创始人、前法定代表人,也是当时深圳证券交易所主持工作的副总经理。近日,他向记者讲述了20多年前新中国第一家证券交易所成立背后的故事。禹国刚1968年毕业于西安外国语学院。1981年春节,他变卖了家里的一台三洋收录机和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机共得700元,带着老婆儿子闯深圳。1983年,作为深圳爱华电子公司党委秘书兼日语翻译,禹国刚被全国青联选派到日本学习证券。回忆起当时的情形,老人家至今仍激情澎湃。
  深交所筹建一波三折
  1988年5月,时任深圳市委书记的李灏在全国第一个提出创建深圳资本市场。为了筹建深交所,深圳市政府于当年11月成立了资本市场领导小组。禹国刚是专家小组组长,他花费半年时间翻译了两百多万字的外文资料,打造了中国第一部证交所“蓝皮书”——《深圳证券交易所筹建资料汇编》,并于1989年4月汇总完成。
  1990年5月,禹国刚等人去北京报批深交所开市,得到的回复是:“‘深圳证券交易所’这个名字太敏感了,不能批。建议更名为‘深圳证券市场’。”他开玩笑说:“如果我们挂牌叫‘深圳证券市场’,这样和卖菜、卖肉的市场有什么分别?”深交所的“准生证”也因此迟迟没有拿到。
  1990年11月22日,深圳市领导来视察交易所筹备工作。
  当时,有两派意见,一派主张开业,一派主张不开。禹国刚当时发话,“现在市场上黑市很多,如果深交所能够尽早开业,现在市场上85%的毛病我们可以立即改掉;反之,如果任由柜台交易继续乱下去,总有一天会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李灏当机立断:深圳证券交易所筹备工作已经就绪,1990年12月1日,开始集中交易。就这样,在还未领“出生证”的前提下,深圳证券交易所于1990年12月1日就开始了集中交易。18天后,上海证券交易所也开始集中交易。
  家中一面墙陈列史料
  新中国第一只股票为“深宝安”还是“小飞乐”,一直以来都存有争议。禹国刚的家里有一面墙,陈列着当年的股票及报纸等史料,逢人问及,他便立马用当年的铁证来说明:此事无需再辩。
  他示意记者去阅读墙壁上当年当日《深圳特区报》的刊文,及当时“深宝安”和“小飞乐”的股票样本,称“深宝安”于1983年7月8日公开招股,而“小飞乐”是1984年11月18日。
  1990年下半年,深圳证券交易市场已经发展到了5只股票和12家证券部。但深交所开市的第一天,仅有一只股票挂牌。在“老五股”中,安达首先办好了托管手续。当时本着先托管、先上市的原则。安达成为深交所第一只挂牌上市的股票。当时报纸的报道是最好的证据。
  股票像白菜一样装麻袋
  上世纪80年代,老百姓对股票不了解,股票发行工作十分困难。禹国刚透露,30多年前,老百姓购买股票如同在菜市场买菜一般,“人们买了股票,往麻袋一装,朝床底下一放。”
  1990年5月,为了筹集1000万元作为深圳发展银行的开业资金,禹国刚等人不惜采用“菜市场”那一套法子:把股票放在解放牌大卡车上,再装上两个高音喇叭,开到沙头角,开到蛇口、岗厦等当时的农村地区,吆喝着“快来买股票”。
  有些人稀里糊涂买了股票却发了大财。深圳市模范市民陈观玉便是其中一个。1987年,本着支援国家建设的心态,陈观玉购买了两万股深发展股票,没想到这笔原始股从1990年1月就开始不断升温,3月时,深圳发展银行迎来股票拆细,一股变作20股;再从5月份到12月,原本十几元的股涨至了120元。
  “陈观玉的后人也不懂得股市,股票还一直在床底下放着呢。后来股价涨到最高的时候拿了出来,获得了近百万的收益,老太太全捐给了公益事业。投资股票你说难也难,你说容易也容易。”提起这个故事,禹国刚笑着说。
  2亿元抓“龙头股”救市
  禹国刚回忆说,20多年前由于人们对股票的风险估计不足,也出现过“股灾”。1990年5月29日起半年内一直上涨的深圳股市,从12月8日开始狂泻。1991年8月,深圳股市几乎崩盘。
  “救还是不救?”1991年7月10日,深交所召开了第一次救市会议。会场上出现了两种声音:一种是以禹国刚、王健(当时的深交所副总经理)为主的“企业出资救市”;一种则是以深圳本土企业老总们为主的“反对救市”,两者争论了许久。心系股市命运的王健当场因心肌梗塞晕倒在会场。
  禹国刚一边与病重的王健商量对策,一边找市领导要政策,终于在9月2日的第五次救市会议上,深圳市市长郑良玉同意他的救市方案。禹国刚争取到2亿元的“股票调节基金”,买入深发展托市。
  但实际上,2亿元对于当时总市值为50亿元的深圳证券市场来说,是杯水车薪。于是,禹国刚想到了抓“龙头股”,“只需要抓好深圳发展银行,抓住了龙头,就能以龙头带动龙身龙尾。”
  精心布局下,证券市场温度逐渐回升。从9月7日,“龙头股”跌至13.40元,到10月3日深发展挂出了14.95元的价格,许多先前对证券市场丧失信心的股民,又一次杀回了证券市场,股价再次狂升。当年10月8日的成交金额就有3685万元,创下1991年全年的最高纪录。
  “当时救市真的是赌一把。那时深圳市政府一年的财政也就是三四十个亿,要是失败了,钱就打了水漂了。”20多年后,回忆起这段不同寻常的救市经历时,禹国刚依然唏嘘不已。
  (据《广州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