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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晚报 第2016-03-22期 第19版:最传奇

女红军长征 如何走过万水千山

  • 参加长征的女红军。左起:陈琮英 蔡畅 夏明 刘英<br>

  战争,从来没有让女性走开。今年是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80周年,在这场举世闻名的长征中,各路红军战胜了数十倍于自己的“追剿”敌军,克服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险阻,取得了空前绝后的伟大胜利。而作为其中的特殊群体,2000多名女红军更是以女性特有的坚韧,在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与生命极限进行顽强抗争。为了革命的胜利,她们牺牲了自己的爱情、亲生骨肉,甚至是年轻的生命。浓浓的情与爱,谱写了一个个感天动地的故事。
1 长征女红军知多少
  1934年10月,第五次反“围剿”失利,中央红军8.6万余人被迫进行战略转移。
  既然是战略转移,就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带走。对于女同志参加长征,中央当时规定了3个条件:一是共产党员,政治可靠;二是有独立工作能力,会做群众工作;三是要身强体壮,能适应艰苦环境。
  经过严格筛选和把关,最终确定参加长征的女同志共有32人:蔡畅、邓颖超、康克清、贺子珍、刘英、刘群先、李坚真、李伯钊、钱希均、陈慧清、廖似光、谢飞、周越华、邓六金、金维映、危秀英、杨厚珍、吴富莲、钟月林、甘棠、肖月华、危拱之、李建华、王泉媛、李桂英、谢小梅、曾玉、刘彩香、丘一涵、吴仲廉、彭儒、黄长娇。出发时,彭儒、黄长娇因病留在苏区,最后只有30名女红军跟随中央红军踏上了漫漫征程。
  长征开始时,这些女红军组成由刘群先任队长、金维映任政治委员的妇女队,在中央纵队工作团团长董必武、副团长徐特立的带领下,与中央纵队卫生部一起行动。到达贵州黎平后,编为干部休养连。其中一部分人因伤病、怀孕或体弱为休养员;一部分为工作组组员,担任调查土豪、宣传群众、寻找民夫等任务;一部分则为政治战士,主要任务是随担架行军、做好担架排和运输班工作、稳定民夫情绪,以及打土豪、筹粮筹款等。
  中央红军离开贵州后,谢小梅、甘棠、李桂英三人被留下参加地方工作。与红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会师后,吴富莲、王泉媛、吴仲廉被派到红四方面军工作,并参加了西路军,经历了失败、被俘等种种磨难。康克清、李伯钊等曾一度到红四、红二方面军工作,后辗转来到陕北。最终,参加中央红军长征的30名女红军中只有24人胜利到达陕北。
  1934年11月16日,红25军3000余人打出“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第二先遣队”的旗号,从河南省罗山县何家冲出发长征,成为人数最少的一支长征队伍。其中,周东屏、戴觉敏、曾继兰、曹宗凯、田喜兰、余国清、张秀兰等7名女红军都是随军医院的护士。战斗中,她们不顾个人安危,转移伤员,包扎护理,悉心照料。部队缺少药品,他们就到荒山野地里采集草药,为战士们疗伤,被大家亲切地称为“七仙女”。后来,曾继兰、曹宗凯牺牲在长征路上,另外5人坚持走到了陕北。
  1934年11月19日,贺龙、萧克率红二方面军(红2、红6军团)1.7万余人由湖南桑植刘家坪等地出发,撤离湘鄂川黔苏区,实施战略转移。
  出发前,红2、红6军团对部队中的老弱病残、妇女儿童及医院、兵工厂等不便于长途行军的人员与单位都作了妥善安置。随队长征的女红军只有李贞、陈琮英、戚元德、陈罗英、马忆湘、蹇先任、蹇先佛等21人。
  这些女红军没有单独编队,也没有统一的组织,而是被分散在各个单位中。她们中有干部、机要员、宣传队员、护理员、炊事员等,有的是姐妹,有的是母女。
  蹇先任带着刚刚出生19天的贺龙之女贺捷生踏上了长征之路。许多年后,贺捷生回忆道:“每天行军时,母亲怕树枝划了我,就用布袋子兜着我。她把布袋挂在胸前,这样她可以时时照看着我。母亲行军时的摇晃,天上飞机的轰鸣,地上的枪炮声,出生不满1个月的我,就是在这种奇特的摇篮曲伴奏下活下来的。”
  1935年3月,红四方面军近10万人撤离川陕苏区,强渡嘉陵江,踏上了长达18个月、漫漫万里的征程。
  在这支队伍中,有中国工农红军历史上唯一一支成建制的妇女作战部队——妇女独立师。最初,妇女独立师有2000多人,是长征队伍中女红军人数最多的一支部队,但损失也最大,最终到达陕北的只有300多人。
  1936年10月,刚刚走完长征的妇女独立师缩编为妇女抗日先锋团,下辖3个营9个连,共1300余人,随红四方面军总部踏上了无比艰辛的西征路。经过半年多的浴血奋战,妇女团在祁连山全军覆没,只有数十人历经种种磨难后重新回到了革命队伍中。
2 刻骨铭心的苦乐记忆
  在艰苦卓绝的长征途中,许多女红军牺牲在战斗中,倒在行军路上。有幸走完长征、最终见证了新中国诞生的人,也或因长期劳累、营养不良,导致终生不育;或因行军不便,不得已将战火中诞生的至亲骨肉遗弃,一辈子生活在思念和愧疚当中。然而,经年以后,沉淀在这些女红军记忆深处的,除了艰难和困苦,更多的是那种以苦为乐的乐观精神和革命必胜的信念。
  长征途中,女红军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最原始的。据刘英回忆:从中央苏区出发时,她的全部家当就是一条毯子、几件必备的换洗衣裳和大约够吃10天的口粮,所有东西打成一个背包。腰带上挂着一个搪瓷缸,走起路来叮当作响。遇上阴雨天经常被淋成“落汤鸡”,在严重缺水的地方则是满身灰尘。
  恶劣的自然条件和严重的物资匮乏,让这些正值豆蔻年华的女红军性别意识越来越淡。长发是肯定不能留的,不仅是因为在作战时要防止被敌人认出是女的,还因为基本的清洗都成问题,不少人的头上都有虱子。对此,彭德怀曾开玩笑:“无虱不成军,没有虱子的不算长征干部!”每当宿营时,无论男女老少、职务高低,都有一项“必修课”——捉虱子。为了少受虱子之苦,一些女红军干脆剃成了光头,加之长时间的营养不良,使不少女性的第二性征不明显,队伍里经常闹出误会,还曾发生过女红军宽衣解带,让当地妇女“验明正身”的事情。
  而最令女红军头痛的莫过于遭遇生理期。为了摆脱敌人的围追堵截,部队不停地赶路。尽管腹部绞痛、两腿发抖,女红军们也只能捂着肚子一步步往前挪。宿营时,往往三五人挤在一起,才能勉强躺卧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有人居然练就了站着睡觉的本事。
  在长达数月、甚至1年多的行军中,不断有人因伤病掉队。当时有项规定,对实在走不动的伤病员,部队会给8块大洋,将其留在当地老百姓家里休养。因而,在女红军中叫响着这样的口号:“不掉队,不戴花,不当俘虏,不得八块钱。”
  女战士姜秀英的脚趾被冻坏了,为了跟上行军队伍,她从老乡家里借来斧头,毅然把溃烂的脚趾砍掉。
  曾任康克清警卫员的女战士罗坤,当时只有13岁。她带着11个“红小鬼”外出宣传迟归,回来时部队已经北上。一路上,他们靠乞讨、挖野菜过活,战胜了疾病、饥饿,躲过了野兽、土匪,终于在3个多月后追上了队伍。
  红四方面军妇女运输连连长王泽南更是一位用“三寸金莲”征服万水千山的传奇人物。过雪山时,她唱起自编的歌谣来鼓励战友:“裹脚要用布和棕,包得不紧又不松。到了山顶莫停留,革命道路不能停。”多少人在她的感染下坚持了下来。
  过草地时,为了生存,树皮、草根、皮带、皮鞋,女红军们几乎什么都吃过。刘伯承元帅的夫人汪荣华曾回忆:“深秋来临,寒风凛冽,我们身着单衣,在无垠的沼泽地里行军,两脚泡在又臭又冷的水里,粮食越来越少,不几天,我们就把刚进草地时带的一袋青稞面和一块鸡蛋大的盐巴吃光了。大家只得吃野菜,有的把脸都吃肿了。最后连野菜也不好找到,只好找来一些牛皮,把皮上的毛烧掉,用水煮着吃。”为了把牛皮鞋底制作成“美味佳肴”,女红军们还编了一首打油诗:“牛皮鞋底六寸长,草地中间好干粮;开水煮来别有味,野火烧后分外香。两寸拿来熬野菜,两寸拿来做清汤;一菜一汤好花样,留下两寸战友尝。”(一)(未完待续)(据《解放军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