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流沙：裙子的记忆

上次回老家，看到母亲的针线筐用一块有荷花图案的花布沿了边，那是我第一条裙子的领子。另外，还惊喜地发现了我穿着那条裙子的照片，照片上的我扭捏着身子，有些羞羞答答…… 在我的记忆里，穿花裙子的女孩最美，像电影里的女子一样，微风轻撩着伊人的衣裙，那感觉一定有些飘然……这是在我梦里出现的最多的一个画面。可是这些，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小时候的夏天，我的打扮跟小男孩无异，穿的基本都是汗衫和带松紧带的裤衩，因为父亲一直把我当成男孩子养。有时候我甚至怀疑那条花布裙子是否存在，既然父亲把我当成男孩子，他怎么还能容许母亲给我做了一条花布裙子呢？好在，那个花布领子和我的照片，足以证明我的确曾经穿过一条很好看的花布裙。 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买布要用布票。母亲就特别留意商店里的布头，看看能不能省下一些布票，用布头给我缝褂子，做裤子，只是不能做裙子，因为裙子费布。 上了大学，就更不能穿裙子了，否则就会被扣上 “资产阶级小姐”的帽子，夏天穿白色的上衣，蓝色的裤子，春秋天和冬季，色调以兰、灰和草绿色为主。工作以后，单位里的两个女孩穿着裙子上班，被领导大会点名批评，但是她们依然我行我素，她们的勇敢，让我鼓起了穿裙子的勇气，跑到商店买了一条当时最流行的碎花连衣裙，我穿了大家都说好看，只是男朋友回来探亲，见我穿了这么一条时髦且前卫的连衣裙，很是生气，拿起剪刀把裙子剪了个粉碎，我哭得眼睛都肿了，差点和他分了手。男友见我着实喜欢裙子，回到部队后，给我寄来一个白褂子，和一件蓝色的海军裙装，我穿了，同事们都说我像宾馆的服务员…… 如今，我的衣橱里存放着各式各样的裙子，已经快放不开了，每年夏天添置两件就积攒下很多，有的样式已不流行，却不舍得扔。满大街都是穿裙子的漂亮姑娘，看到她们婀娜的身姿，自信的表情，真是令人眼羡不已。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和花季，没有很多靓丽的回忆，不禁有些伤感。但是，每每想起母亲曾在那样的年代，那样的环境下给我做过一条漂亮的花布裙，让我的童年有了些亮色，我心里便升腾出一种温暖，毕竟，童年的我也享受过穿裙子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