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一审判死缓终审判无罪

本报综合报道 短短４年中，四川省泸州市纳溪区合面镇双凤村村民蒋龙贤的父母、二哥二嫂和侄女等５人相继死亡。卫校毕业的蒋龙贤怀疑是大嫂害死了他们，遂报案。２００６年１１月，纳溪警方侦破该特大投毒杀人案，被指控毒杀４人的蒋家大儿媳姚先珍，一审被泸州市中院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两年以后，这起案件风云突变：今年４月，经省高院发回泸州市中院重审后，只有小学文化的４０岁农妇姚先珍以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重审后被告无罪释放回家 被指控投毒杀死小叔子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后，合面镇双凤村村民姚先珍突然回家了。 “听说是重审无罪释放回来的，人还长胖了呢。”就在这个消息像疯了一样传遍整个合面镇的时候，姚先珍和丈夫蒋炬平又悄悄淡出人们的视线，离开了山村。 ４年中一家５口离奇死去 年逾六旬的蒋会成是双凤村农民。他和妻子姚明江一共生育了４个儿女，随着长子蒋炬平和二儿子蒋仕友相继成家，大女儿出嫁，小女儿蒋龙贤也到了成家的年龄，蒋会成开始计划着如何和老伴安度晚年。然而噩运降临了。 ２０２年５月，蒋仕友的妻子陈光春突发 “疾病”，痛苦地抽搐、口吐白沫，最后身亡。“事后，大哥大嫂对外人说二嫂是发‘羊儿疯’死的。”蒋龙贤说。 ２０３年９月，蒋仕友７岁的女儿蒋琴在学校上课时突然出现抽搐、吐白沫等症状，经抢救无效死亡。２０５年农历十月廿二日，６１岁的姚明江吃完晚饭后不久，开始抽搐、吐白沫、全身无力，３小时后死去。２０６年农历六月十日，蒋会成赶场回家，端起桌上的凉茶一饮而尽。随后，蒋仕友发现父亲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从卫校毕业在外打工的蒋龙贤赶回家奔丧，这已经是她４年中第四次回家奔丧。“二哥说，爸爸死时嘴角有白沫。”２００６年９月３日，在外工作的蒋龙贤再次接到噩耗：二哥蒋仕友死了。蒋龙贤赶回家时，发现二哥嘴角还存有些许白沫，全身僵硬。 尸检检出胃里含毒鼠强 “５个亲人先后突然发病死亡，症状都一样，这一定是有人下毒所致。”２０６年１１月６日，蒋龙贤向警方报案，称大嫂姚先珍有重大投毒杀人嫌疑。 纳溪区公安分局接到报案后，决定立案侦查，对蒋家先后死亡的５口人进行开棺验尸。当年１月８日，警方先将蒋仕友坟墓挖开尸检，在其胃组织中检出毒鼠强。１月１０日，姚先珍被刑拘。 随后，纳溪区警方将５名死者尸体中提取的送检物送省公安厅检验后，经公安部复检，泸州市公安局刑事技术鉴定所作出结论：“蒋仕友、蒋会成、姚明江、蒋琴均系因服用毒鼠强中毒死亡。５号尸体 （陈光春）已土葬４年多呈白骨化，不能排除系毒鼠强中毒死亡。” ２００６年１２月１６日，姚先珍被批捕。姚先珍向警方供述了自己在合面镇街上购买毒鼠强，毒死蒋仕友、蒋琴和姚明江、蒋会成等４人的犯罪事实。次年７月３０日，泸州市检察院向泸州中院提起公诉，指控“被告人姚先珍因家庭矛盾，先后采用将鼠药喷洒在柑树上、投入水杯中、放在食物里等手段，将４人杀害。” 一审被判死缓 ２０７年８月１７日，法院开庭审理姚先珍涉嫌杀人案。泸州中院刑事判决书认定：姚先珍因家庭矛盾，对蒋仕友怀恨在心，欲置之于死地。２０６年９月２日，姚先珍将买来的鼠药放在头痛粉口袋内让蒋仕友服用，致其死亡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杀害蒋仕友的罪名成立。但指控杀害蒋琴、姚明江、蒋会成的证据不足，不予支持。” ２０７年９月，一审判决姚先珍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一审判决后，蒋龙贤表示不服，向检察机关递交抗诉申请书。 重审被判无罪释放 姚先珍对法院判决也表示不服，向省高院提出上诉，省高院审理后裁定撤销原判发回重审。今年４月，泸州中院重新审理查明：“姚先珍因家庭矛盾与其家人关系不睦及蒋会成、姚明江、蒋琴、蒋仕友等人因毒鼠强致死的事实存在。”但由于姚先珍突然翻供，推翻了之前的有罪供述，公诉机关也未提供出有力证据证明死者系姚先珍投毒所致。法院对控方有关姚先珍投毒致死蒋仕友的证据‘不予采纳’。” ４月１６日，泸州中院宣判：“公诉机关指控姚先珍采用投毒方式故意杀人证据不足，不予支持。被告人姚先珍无罪。”随后，姚先珍被当庭释放。 这起特大凶案没有了凶手，小山村里的人们很是疑惑。 姚先珍家人：不愿接受采访 从死缓到无罪，姚先珍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过程后有何感想？姚先珍家人表示，坐了两年多的牢，姚先珍现在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不愿意接受采访。 该案出现这种结果，令侦破该案的纳溪警方颇为尴尬，拒绝就该案接受采访。两次指派检察官出庭支持公诉的泸州检察院也以“确实不好说”为由，不对此案作任何评价。 法律界人士：证据链最重要 这起案件的重审结果引起法律界人士的密切关注。泸州法学会副秘书长、退休高级法官白联洲认为，“疑罪从无是我国司法进步的表现。要想锁定罪犯，必须找出相关联的证据形成证据链。”白联洲表示，本案最重要的问题是，“必须证明，姚先珍购买的鼠药和死者服用鼠药致死之间有直接因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