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礼物

■陈丽群
　　新年伊始，我就收到了一份大礼：无论是体积、价值，或是那份情谊，都是此生目前的唯一。
　　去年年末，闲聊中姐姐忽然说：“我送一辆汽车给你吧！”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我惊讶不已，接着推辞：我的生活圈不大，有个小电驴已经足够日常的出行。小城镇不大，车位却供过于求，所以就算我是驾照考了超过十年的“老”司机，也压根没考虑过要以汽车代步。
　　姐姐说起了缘由：惠州的小姑换了新车，前车虽然年份已老，但保养得当，所以外观与内在性能都还算良好。她劝我，无论是在社会进步的层面，还是考虑家中二老的出行上，是时候练练手了，而这辆被置换出来的小轿车正是不错的选择。
　　我犹犹豫豫地答应下来，姐姐却说：“是长安小羚羊，手动挡的车喔。”随即安慰我：“不过，你曾是125男装摩托上的骑士，两者也有共通之处，想必难不倒你呢！”
　　哈哈，当年驾驶着125男装摩托在上班的路上，确实曾惹来不少艳羡的目光，而在驾校我也是学习了手动挡的车，可是……
　　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刚从驾校出来的时候：离绿灯变黄还有四五秒的时间，我手忙脚乱地把车开到斑马线前停下，后面的车随即响起了催促的喇叭，副驾的大刘先生也皱起了眉：“这情况只要正常行驶，完全能安全通过——像我这样需要争分夺秒的工作是会被你误事的。”我不敢多言，通过路口后，找个地方停下把车交还了大刘先生，就再也没有摸过那辆车。
　　此后，也还有过练手的机会，但由于不是刚需，就只是过把瘾地敷衍了事。
　　姐姐戏谑地说：“从此你也是有车一族了！”
　　小轿车的过户以及交付就此提上了日程。过户的手续很简单。至于交付，我说让大刘先生过年的时候开回来就好，姐姐也觉得这是最完美的方式。
　　小姑却迟疑了。她把车子从里到外清理了一遍之后，便坐进驾驶室发起呆来。
　　姑丈问：“是舍不得了吗？舍不得就把它留下来吧！”
　　小姑回过神来，她双手轻抚着方向盘：“相伴多年，确实有点舍不得呢……接手的人一时三刻怕是不能了解车子的性能，而且过年的时候会严重堵车……要不，我们把车给她送过去吧？”
　　这些情况都是从姐姐后来的描述中得知。她哈哈笑着：“你好好准备着招呼客人，以及迎接你的车吧！”
　　元旦清晨，姐姐和姐夫，小姑和姑丈便各自驾车南下。将近午饭时分，我尚在厨房里折腾，他们便相继进了家门。然而饭桌还没彻底收拾，也来不及闲聊，小姑就迫不及待地说起家里的各种忙，提出马上就要回家——我们都惊掉了下巴：往返近千公里的路程可不是轻易说走就走的……然百般挽留无果，最后只能随了他们的意。
　　这微凉的冬日午后，小姑在家门前把小羚羊交给我，并逐一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项，那细致，不亚于是把至亲托付予我！
　　目送他们扬尘而去之后，我开了车门坐上驾驶室，双手轻搭在方向盘上，指尖微凉，而座椅里他们的余温却悄悄温暖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