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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21-05-07期 第B3版:体育/连载

我们飘荡的河流(小说)

■刘付德金

  “波妹,我也很喜欢你。但是你还小,现在还是战争时期,生离死别,旦夕之间。我何尝不想同村民百姓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呢。和自己心爱的人长相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也就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奋斗目标,也是为千千万万中国人能过上和平生活。所以,为了这个目标,我们很多时候只能忍住自己的感情,甚至舍弃自己的爱情。”江宇飞说。
  “我不管,等伤口好后,我就向姑妈和我父母提出来,要同你结婚。”周洪波固执地说。
  好在,司令部派来的吉普车到了,把周洪波抬上车子,开回高城医院,打了一针。
  为了利于照顾她,江宇飞让她住回到江家里。

36、奸商
  1938年7月后,日本帝国主义决定举全国一切力量发动攻取武汉及广东的作战。10月12日,日军在惠阳大亚湾登陆,开始对广东陆地的侵略。21日,占领广州,随后进占从化、佛山、虎门及珠三角各地。翌年,又侵占海南岛、潮汕、钦州湾、防城和钦县等,日军控制广东中部和东西两翼之后,以扩占战略据点、打通交通线和夺取经济资源为目的,向全省各地发动无数次军事进攻或“扫荡”。
  一些汉奸走狗却也瞄准一些奇缺物资,囤积居奇,或是勾结日本特务,偷运情报、物资,大发国难财。
  电白电城商会的黎仲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利用沿海的盐池,哄抬物价,人民怨声载道。
  而此时早有两双贪婪的眼睛在盯着这发财时机,一个就是茂名县县长梁超群,另一个就是陆彪。
  这天,梁超群叫来县政府总务主任白开源,装模作样地说:“现在是抗战特殊时期,这段时间,盐价飞涨,人民怨声载道,电城商会黎仲会长把持盐业生意,垄断经营,他的利南商号在我们茂名县境赚得盆满钵满,我们要加收‘黎老龟’的税。”
  梁超群放出了话,白开源赶紧向陆彪通风报信。原来,陆彪早就想插手盐业生意,一直没找到借口,他也早就放出过风声,要对盐行进行彻底查办。他知道,他的放话,自然会有人传到黎仲的耳朵,姓黎的一定得上门找他。这次又有梁超群发话,更是敲山震虎的一个绝妙时机。
  “看来,发财的机会来了。”陆彪心里暗暗得意。
  瑞兴楼二楼“桂圆”的包厢房里,黎仲约了陆彪、白开源、朱仲荣、韦润庆等人在吃饭喝酒。
  陆彪首先对黎仲劈了个下马威:“这次梁县长发话了,说你黎老板大发国难财,从电白沿海一带收购海盐,囤积居奇,高价卖到茂名、信宜一带山区,鱼肉百姓,县长指示我们警局要严办。”
  黎仲连忙辩解:“哪里,哪里,局座明察,我们利南商号循规蹈矩,守法经营,没有鱼肉百姓行为。”
  陆彪说:“现在是全民抗战,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利南商号是境内大商家之一,你黎老板又是电城商会会长,理应带头捐款捐物,支持抗战。”
  黎仲说:“我们利南商号在境内经营,得到政府大力扶持,特别是局座大人关照,我会坚决支持抗战,带头捐款的。警局保境安民,巡逻守护,才使得民众生活有序,局座大人更是劳苦功高,黎某无以叩谢,这里是十万银票,请局座笑纳。”
  陆彪假装推辞了一下:“无功受禄,不好意思。”
  “应该的,应该的。”黎仲赶紧用手推了回去,他知道陆彪可不只是一头简单的狼,更是一只胃口极大的大老虎,但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呢,只能是打掉牙齿和血吞,小钱不出,大钱不入嘛。
  朱仲荣说:“这是黎会长一片真心,局座就不必客气了。”
  “对,彪哥是我们的老大,我们能在这里做下去,还得依靠警局,彪哥够兄弟,这点小意思不在话下。”韦润庆也附和说。
  朱仲荣又鼓动说:“现在是非常时期,生意难做,我的烟馆现在都淡了很多。政府不时欠警局薪水,局座和同僚们日子难捱,陆局座要早想办法,发点小财,帮补帮补。”
  “我和同僚们日子难捱,是要早想门路。”陆彪说。
  黎仲说:“局座既然说到这份上,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同广州湾那边都有点生意往来的,食盐、矿都很需要。如果想合作,不用彪哥出面,睁一眼闭一眼就行。”
  黎仲说的“那边”,他们都心知肚明,指东洋鬼子。当时,在广州湾驻防日军的吉野中队,黎仲正同吉野勾结,进行食盐、乌石等交易。
  “这可是很赚钱的呀。”韦润庆说。
  “这风险也极大,我可以打马虎眼,但其它武装可不敢打保票,特别是张炎,此人很犟,他的民众抗日自卫团,现在风头正盛,惹他不得。”陆彪说。
  当下,这几个奴颜婢膝、没有一点骨气的汉奸走狗沆瀣一气,密谋着肮脏非法的贸易勾当。黎仲同意拿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来孝敬梁超群、陆彪。
  他们还想到一条毒辣的所谓瞒天过海的计策,就是利用林晓光出面,租用祥兴号商船运送物品。
  “这真是太好了。”韦润庆说,“这真是一石二鸟,一来,你这个小舅子牛高马大,极有体力,他出面带领那几个喽啰,可以管得很掂当。二来,祥兴是个金字招牌,他的商船在这百里鉴江上行走,就能畅通无阻,由林家三小子出面,极易租到一条船,大家知道他是江家大少奶的弟弟,也更好办,还避免了我们出头的风险。真是妙、妙、妙!”
  林晓光被他们拉拢。隔天,他来到大姐处,要求租一条船:“家姐,我看这年头食盐是紧缺货,生意很好,我想同利南商号运点货,租用一条船给我。”
  林晓理看着这年幼的弟弟,如今长大了,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他现在有这个想法也很好,就说道:“你能这样想就很好,只要你好好经营,我就是无偿给条船你用也无所谓。”
  林晓光仗着家里富裕,惹是生非,无所事事,家里都无能为力。所以,林晓光自己能生性地做好工,自食其力,这当然是最好的。而林晓理有所不知,这正是陆彪、朱仲荣、韦润庆一伙利用她的好心,打起林晓光这个亲情牌来欺骗她这个大家姐的,这一点林晓理当然并不知内情。
  这帮人知道林晓理是开船厂的,调用一条船是分分钟的事。
  林晓光利用这条船开始同利南商号进行运输,他不知道,这是一条罪恶的不归路。

37、探矿
  一波未平,又起一波。时令刚入秋,南方酷暑还未消退。
  茂名南部油甘坡,迎来几个不速之客。这几个人乘“海建号”从广州来,到达水东后,住进了南华旅店。翌日,雇了一辆牛车把他们拉到油甘坡。
  油甘坡,一座荒凉的山坡,这一带山峦光秃,草木难长,这几个可疑之人,鬼鬼祟祟,来这荒凉之地干什么?原来他们却是大有来头,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