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记歌声陪伴的快乐时光

1984年4月电白师范参加《我爱你中国》歌咏比赛合唱团合影留念。 王如晓提供
王如晓
　　退休闲暇，翻出一本用钢板刻印的《心声歌集》，勾起了一段美好的回忆。
　　这本歌集是笔者80年代初在电白师范读书即将毕业时，由班委会组织刻印送给同学们的毕业礼物，内刻有近百首流行歌曲。光阴似箭，35个春秋过去，我始终珍藏着它。
　　曾记否，1983年，经过全国治安“严打”后，社会风气大为好转，国民的思想道德水平，读书学习氛围都十分浓厚。其时，“五讲四美”、“学习雷锋做好事”、“为中华崛起而读书”之风吹遍大江南北。在这种形势下，一大批催人振奋、健康向上的、充满时代气息的新歌以及港台歌曲应运而生。当年，每一首新歌一问世，很快就流行，人们争相传唱，手抄成集。尤其是知识青年对此最为痴迷，几乎每人都有一两本手抄歌集。大家互相传抄新歌，互相学习识谱视唱。毫不夸张地说，当年几乎生活中每个角落都能见到三五成群的青年男女在抄歌唱歌。

分工合作编辑刻印精美歌集
　　当年，我在电白师范读中师时，身兼班委成员和团支部宣传委员，还兼任学校刊物《望海潮》杂志社编辑出版成员。由于本人职责使然，我主动联系班委和团支委，顺应同学们的爱好，决定编印本班歌集。大家收集到好歌一百多首，然后由班委组织部分写字功底好的同学，分工合作用蜡纸刻印歌曲。当时，钢板、铁笔、蜡纸都是稀罕之物，领到任务的同学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借来刻印工具，利用课后和假日时间刻印。这些同学克服了工具残旧，灯光不足，酷暑难忍等困难，顺利地完成了刻印、校对、印刷、订装等一系列工作，这本近百首歌曲的精美歌集大功告成。
　　这本歌集包括四部分内容：其一，打倒“四人帮”以来的名曲：《祝酒歌》《我的中国心》《金梭和银梭》《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年轻的朋友来相会》等；其二，台湾校园歌曲：《爸爸的草鞋》《蜗牛与黄鹂鸟》《外婆的澎湖湾》《卖汤圆》等；其三，港台粤语歌曲：《万水千山总是情》《漫步人生路》《平湖秋月》《旧梦不须记》《星》等等；其四，日本、苏联（俄罗斯）等外国的流行歌曲：《北国之春》《白兰鸽》《邮递马车》《友谊地久天长》《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红河谷》等。

歌声飘荡在校园每个角落
　　当同学们拿到这本新歌集时，个个爱不释手。在没有收录机、唱机等音乐辅助学唱工具的条件下，同学们就按照老师教的视唱知识，识谱视唱，互相教唱，有时也跟着学校广播学唱。由于大家爱唱、乐唱，很快就学会了其中大部分新歌。
　　当时，学校内没有电视看，电影也很少放映。同学们的娱乐，除了参加体育活动、散步之外，最爱做的事就是唱歌了。整个校园从早到晚歌声不断，爱好音乐的同学，能抓住一切机会唱歌。宿舍、校道、橡胶林、操场、井边、饭堂经常飘荡着歌声。不少男同学深情的歌声是在为某个心爱的女同学而唱，更多的是单相思在独唱，在自我陶醉在痴情等待。最难忘是在冬天洗澡时唱歌，学校在冬天也没有热水洗澡，除了女同学可以到饭堂打些热水外，男同学绝大部分都是在校门前的小河洗冷水澡。大家一边洗澡一边大声唱歌，反而不觉冷了。歌声是最好的驱寒神器。
　　学校为了改善师生生活，号召同学们以班为单位在校外开垦一些荒地来种蔬菜。每四人一组，男女搭配，每组经营一块地，把种的瓜菜低价卖给学校饭堂。大家暗暗比赛，看哪个小组的菜种的最好，产量最高。同学们从整理地块、施肥、淋水、除草、收获等工序中，一路劳动一路歌，劳动时的歌声响起，人的干劲倍增，也不觉得苦和累了。
　　当时学雷锋活动如火如荼，我们班团支部响应学校团委的号召，主动承担附近村庄“五保老人”的服务工作。利用周末空闲时间，为老人挑水、洗衣服，搞卫生等。因为来回路途较远，也没有自行车，志愿者小组的同学扛着团旗，唱着歌儿，一路欢笑一路歌。我们的举动，常常吸引着一些农村孩子，跟着我们一起唱歌，一起活动。那种发自内心的热情，那种乐于助人、乐于奉献的开心和快乐，多年后回想起来还令人热血沸腾。
　　唱歌不但给我们的求学时光带来了充实和快乐，还造就了不少以歌为媒的美好姻缘，我们班就有三对歌伴毕业后成为夫妻，被同学们津津乐道，羡慕不已。

歌声陪伴我们走向社会实践
　　当时，学校成立了校级合唱队、舞蹈队。笔者也是合唱队员之一，偶尔也参加乐器伴奏。学校合唱队经常外出交流演出，或参加各种比赛活动。外出活动时，同学们喜欢在大客车上拉歌比赛，歌声一浪接一浪，好象有唱不完的歌，使不完的劲。学校合唱队的同学，个个爱唱爱跳，经常歌本不离手，利用一切机会练声。音乐老师为提高大家的演唱水平，定期组织队员到楼顶练声，早晚坚持训练。由于当时电师合唱队训练有素，水平较高，无论在哪级表演或参赛，均获得好成绩，经常拿大奖。
　　毕业前一学期，学校安排我们班同学前往电白最偏远的那霍镇中心小学实习教书。我们这批中师生大部分当过民师的，也有一定的教学经验，经过师范的系统学习，更加成熟能干。在实习中，我们不但带给山区孩子最新的教学理念、最佳的学习方法，还带来了一批新歌（流行歌曲），并抽空教同学们唱。一个多月的实习时光，我们和山区小学的孩子建立起真挚的友谊，度过了最开心最难忘的教学生活。多年后，有一位我在那霍中心小学实习时教过的学生，偶然与我相遇，他很感慨的说：“老师您虽然教我很短时间，但这是我读小学时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我现在都没有忘记我们师生一起爬山、打野战，一起放牛、砍柴做饭，一起在山溪捉鱼虾、打水仗的时光。您教给我语、数、英等知识我全忘记了，唯有你教给我的几首校园歌曲终生难忘，我从此喜欢上唱歌，歌声陪伴了我大半生。”
　　中师毕业后，无论我在哪里工作，都带着这本有特殊感情的刻印歌本，有空就拿出来唱唱。我觉得有音乐和歌声陪伴的工作和生活是愉快的，是充满激情和积极向上的。这也印证了我的工作实践，我当班主任时的学生，以及我任校长的学校是充满歌声的，是彰显音乐特色教育的。我在市九小、市七小任校长时，学生经常在全省、全国级别合唱比赛中获奖，有的节目还上过中央台少儿春晚呢。
　　现在，随着社会的进步，各种音乐媒体进入寻常百姓家，学唱歌已经不用识歌谱，跟着卡拉OK的伴奏唱就行了，有些唱歌发烧友还唱得和原唱似的，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但我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真的好怀念那段人手一本手抄歌本，不分时间、地点，不惧献丑而开心快乐地唱歌的日子，那种原生态歌声到处飘荡的快乐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