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排的春天

■许冠华
　　世事就如钱排，春天既然长驻，冬天就自然远去了。事实说明：一个地方只要足够优秀，别人的眼睛就会看过来。
　　现在，钱排镇早已确定为信宜市县域经济发展的副中心被纳入总体发展规划了。它的发展理念与实践，总能让人从喜闻乐见之中悟出拓展山区经济、脱贫振兴的门道和奥秘，因为在钱排人的心里，始终装着的全是创新的朝气与春天。
　　——题记
　　“从今以后，钱排镇再没有冬天了。”杨叔对我如是说。35年过去，我又一次回到钱排，我常常梦回的信宜市钱排镇。
　　地处云开山脉腹地的钱排镇属高寒山区，但这里的春天来得总比别的地方早。
　　即便是隆冬料峭，冰凌雾凇挂满枝头的时候，这里的李花依然争先怒放，一团团一簇簇，迎着北风寒流，绽满枝头，雪白雪白。
　　别看这里严冬未退，但大地早已春回。

客家人勤春来早
　　钱排是客家人聚居的山区镇。这里的客家儿女，从来以勤劳智慧、刻苦耐劳著称。他们世世代代用智慧和汗水编织着一个振兴家乡的梦想。多少年来，这里的男儿走四方，求发展，曾漂流过海下南洋，也曾挖矿淘金，历尽人间的艰辛，寻寻觅觅，始终追寻着心中向往的梦。而今天，就在自己的家乡，终于让这份初心成为了现实。
　　现在，钱排山清水秀。山之高处，风车那个转。
　　在山巅风口，风电场的风车不停不歇地转悠；山地高坡，路旁崖边，三华李花遍地开放；收过晚稻的田地里，大芥菜碧绿如茵。到处青山绿水，完全一派春天的景象，好像这里未曾有过冬天。
　　这里的春天早就长驻了。不必说乡间的小楼错落有致，平整的水泥村道连通了村村寨寨；也不必说光亮工程照亮千家万户，路灯彻夜长明；单是中心镇的横街直巷、商场食肆就完全是城市化了的格局。看人们满面的春风，就足以让人感受春天的和暖。
　　钱排我并不陌生，因为我在1984年秋就曾经来过，并留下过很深的印象。
　　那时，我与县教育局的几位同志到钱排公社作适龄儿童入学率和普及小学教育的情况调查。曾在这里走访了很多村庄、农户和学校，甚至挨家挨户点着人头来统计适龄儿童的入学率和入学后的巩固率，分析学生流动率和流动的原因。综合后得出一个结论：适龄儿童入学率偏低，原因是群众居住分散，入学距离远，家庭贫困，家长对子女入学重视不够。入学后，进得来但留不住的学龄儿童的流动率高，主要原因是要带弟妹，家长普遍轻视女孩子读书。归根结底，就是困难，穷困使人失志。在调查中，我们惯听了群众的叹息，也惯看了山区群众无奈的神色，甚为偏远山区人民的生产、生活担忧。
　　往事已不堪回望，但今时却足以让人心旷神怡。今天，我带着欣慰与好奇，审视和感受了新世纪后信宜市钱排镇的深刻变化，从山区人民的笑脸中分享着他们的幸福和富足。

满树李花满树红
　　改革开放之初，地处深山的钱排人奔向了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用山民特有的刻苦耐劳拓展了原本窄小的生存空间。年青一代农民工进城闯天下，解放了思想，也收获了见识和资金，并为家乡的经济突破找到了切入点。
　　上世纪九十年代，有智者引种了适合山区高寒环境生长的三华李，收到了较好的经济效益。后来，在老促会的支持帮扶和农果部门的技术支持下，又不断地培养改良新品种，逐步形成了独有的“银妃”等优质、高产、早熟的地方特产的当家品种，并形成了响亮的品牌，为钱排“一乡一品”奠定了基础。
　　他们采用散户种植，农合组织销售和承包土地，连片种植，有专门技术指导的公司＋农户的管理模式，使全镇三华李产业的产、学、研、销形成有机整体，辅以电商、旅游、观光同步发展，成为了多产联动的产业链。钱排不仅走出了贫困，还创建成了环境美好的富裕的森林小镇。
　　每年大寒前后，钱排漫山遍野的李花开了。赏花的游人如鲫。大山中的斜阳草树，特别迷人。
　　人在画境中，又使我想起了古人的一段趣谈。听说某朝某代的时候，有一群好事的老臣子，诚心要戏弄一下新科状元，蓄意奚落他。酒过三巡之后，有一位老者出言说：“状元公，听说你先师有一句诗曰‘满树李花满树红’，是否当真？”此发难一出，大家静候状元出丑。此时，状元略作沉思，回答说：“有。不过全诗还有三句。原诗是：‘步出酒楼面朝东，一双醉眼暗朦胧。夕阳照在枝头上，满树李花满树红。’”大家听后，对新科状元的急才学识佩服得五体投地。
　　今天，我们对钱排夕照中的李花，也有同感，虽不能说万山红遍，但确因它而使钱排的千家万户红红火火，李乡人的笑脸不正如同“映日荷花”那般灿烂吗？

风车那个转啊转
　　进入钱排，映入眼帘的尽是屹立在山仄转动着的风车。这种利用风能发电的大型风车阵势，我在新疆吐鲁番的达坂城见过。那时很好奇，在戈壁滩和盐湖的地方，排列着无数风车，如天兵布阵，让人肃然起敬。
　　现在的山区钱排也是一个大风场，这里有高有低、错落有致地矗立着大风车。那庞大的风叶，不紧不慢地转悠。这丰富的电能就在转啊转中输往远方，却把创造的经济价值留在了钱排，所以，钱排人总爱指着山头上的风车对人自豪地说：这就是钱排，名副其实的钱排，是聚宝盆。
　　其实，当年的风是贼风。透骨的寒风让人生畏。当地有句俗语：“身无三斤棉，莫耕达垌田。”就足以说明此地的风如无刃的刀，让这里的山民只能抱着火笼过冬。而现在，这里风口中四季肆虐的山风却成了滚滚财源。难怪钱排人自我陶醉，说：“风车转呀新梅俏，李花深处炊烟袅。曾忆当年寒风起，手提火笼避寒潮。”
　　今非昔比了。

经霜傲雪芥菜鲜
　　经霜的大芥菜只兴钱排有。这种齐胸高的大芥菜不但能经霜傲雪，还是享誉一方的优质名优特产。到过钱排的人，必尝过大芥菜的美味。无论清炒、配汤、烩肉都被公认为出彩的食材。在困难时期，隆冬季节，天寒地冻，满田萧索，唯有大芥菜翠绿盎然。它可以伴薯作饭，也可以伴杂粮做粥，成为救命粮，所以，钱排人忘得了什么，也忘不了大芥菜，称它为“救命菜”，每年冬天，田里总种满大芥菜。
　　今天就不一样了。钱排经冬的大芥菜早已成为钱排特产品牌，远销外地，早进入酒楼超市了。仅满足来钱排观光旅游的游客就需要大量的鲜货。很多游客就喜欢到菜地亲自采摘，过把农家瘾，感受冬季采青的快乐。
　　我从杨叔那里了解到，目前钱排的大芥菜生产已走出小家小户种植的园圃，已形成了公司＋农户的规模种植了。它也像三华李的产、供、销一样上了电商平台，除了在当地销售外，多打包对外快运，已经成为钱排对外销售的又一个拳头产品了。
　　今日的钱排不可与昨日同语。当地方优势被开发出来之后，人民就掌握了致富的锁匙。这锁匙是万能的，它可以打开人们的思路，打开一个又一个的致富门路。只要打开了智慧的大门，并身体力行，千山万山也可以变出无数金山银山。绿色的小镇钱排不正是一个很有说服力的典范吗？
　　世事就如钱排，春天既然长驻，冬天就自然远去了。事实说明：一个地方只要足够优秀，别人的眼睛就会看过来。
　　现在，钱排镇早已确定为信宜市县域经济发展的副中心被纳入总体发展规划了。它的发展理念与实践，总能让人从喜闻乐见之中悟出拓展山区经济、脱贫振兴的门道和奥秘，因为在钱排人的心里，始终装着的全是创新的朝气与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