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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9-11-22期 第B2版:民生/夕晖

陪母亲磨面

  

曹雪柏
  母亲住在乡下,多年来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种一方青菜,养一群鸡鸭,田里的庄稼打理的井井有条。隔三差五都要拉着架子车,去村头的磨坊磨面,用母亲的话说,自己种自己吃,心里踏实。
  又是一个周末,乡下的村庄依旧如此恬静。我驱车回家去看望母亲,母亲又坐在院子里淘麦子,母亲右手拿着笊篱,在一口大黑锅均匀的搅着,顿时锅里的水变的浑浊,母亲用笊篱捞去浮在上面的麦皮,杂质,再把干净的麦子捞出沥干水分,晾晒在太阳底下。
  午后,晾晒的麦子早已干了,我打算陪母亲去磨面。母亲还像当年一样,娴熟的套起来架子车,打算去磨坊磨面。我拽过母亲手中的架子车,拉上就走,母亲跟在后面。熟悉的乡间道路,母亲带着我不知走了多少回。从小到大,母亲磨过多少面,拉着架子车走了多少回,谁也说不清,就在这一颠一簸中,操持家务,抚养子女,而自己一天天的腰弯了,背驼了,浸染着母亲体温的白面也染白了她的双鬓。
  这一路,谁也没说一句话,上坡时,母亲使劲的给我在后面推,转弯时,母亲提醒我走慢些。不一会儿就到了磨坊。母亲吩咐磨面的一定要磨的白些,磨的细些。母亲闲不住,又爱怜地拨弄着袋子里的麦子,挑拣石头。
  常记得小时候,母亲每次去磨面,我都要跟着去,母亲弓着腰吃力的拉着架子车,年幼无知的我非要坐在架子车上,一晃一晃的,累的母亲满头大汗。母亲磨面很讲究,淘洗干净的麦子晾晒干后,再在簸箕翻来覆去,挑拣的干干净净,装在蛇皮袋子,拉到磨坊。
  那时磨面,母亲白天忙于田间地头的农活,只有到了晚上,忙完活计,借着月光,套上架子车,装上麦子就去磨面。每次我都要死缠硬磨的跟着。躺在母亲的架子车上,夜深人静,漫天的星光点点,晚风拂过脸颊,别提有多惬意。
  母亲磨面的时候,我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白花花的面粉一撒一撒的积小成多。一会儿又像雪山崩裂一样,滑落下来。直到夜半时刻,母亲磨完了面,这时母亲头发上,眉毛上,衣服上全落了一层厚厚的面粉。望着这白花花的面粉,我仿佛早已闻到了母亲手擀面的清香。
  如今,母亲已经年逾古稀,仍不愿到城里去享福,依然留守在农村,过着自己的田园生活。一年四季把磨好的面,种好的青菜,源源不断的捎到城里,让我们享受不尽。
  不惑之年,我依旧能吃到母亲亲手磨的面,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