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出行见证时代变迁

　　蔡湛
　　深茂铁路茂名至江门段终于建成通车，从此，茂名结束无动车历史，进入动车时代，市民可以在家门口坐上动车，快速抵达珠三角乃至全国各地。四载春秋艰辛拼搏，多少建设者挥洒热汗，终于让茂名人的动车梦想变成现实。
　　铁路往往与一座城市的发展休戚相关。上世纪五十年代，投资1300万元、由铁道兵施工，只用9个月建成的河唇至茂名铁路，让南方油城进入全国铁路网，奠定了茂名建市根基。1991年5月建成通车的三茂铁路，使茂名有了与珠三角联结的大通道，在改革开放大潮中紧跟时代前进的步伐。今天，深茂铁路拉动我市发展全面提速，为茂名走上高质量发展的快车道注入强劲动力。
　　抚今忆昔，沧桑巨变，不禁让笔者脑海里浮现一件件坐火车的往事。

　　坐闷罐车上北京
　　五十多年前，当笔者还是个中学生时第一次坐上火车，但那是如今许多人难以想象的闷罐车。其时“文革”兴起，各地“红卫兵”掀起大串联热潮，大量青年学生涌向铁路，客车无法满足需求，铁路方面只好开行“专列”。“专列”是由被称为闷罐车的全金属结构货车组成，也称“代客车”，里面铺些稻草与席子，就载客上路了。“只要能上北京见毛主席，坐什么车也不要紧。”那时的青年学生热血沸腾，一个车厢上了几十个人也不觉挤拥，但上厕所就让人尴尬了。厕所其实就是用木板挡住的马桶，所以火车中途停站，大家都一窝蜂冲下去“解决”。火车上自然没有餐食供应，只能每到一站下去赶紧买些当地特产。那时的铁路站场封闭不严，小贩进出自如，乘客购买方便，倒不用担心被饿着。由于“专列”并非直达北京，一路走走停停，到了石家庄下车换乘客车，用了七、八天时间终于来到梦寐以求的天安门广场。
　　记得二十多年前春运大潮涌动时，铁路方面也开行过这样的“代客车”。如今虽然早已淡出客运领域，但坐闷罐车的经历让人难以忘怀。

　　河茂铁路的难忘记忆
　　河茂铁路虽然只有50多公里，却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三茂铁路通车前南方油城对外联系的重要通道。茂名石油基地的原料输入产品外运大都依靠这条大动脉，许多人由各地前来参加茂名建设，也从这条路走来。
　　上世纪七十年代，笔者从湛江到广东石油学校求学，每次往返都坐火车，对河茂铁路留下难忘记忆。那时从湛江乘火车到茂名没有直达车，从黎湛线列车下来，得在河唇小镇等上几个小时，转乘只有四五节车厢的河茂列车。列车设施简陋，硬梆梆的椅子并不舒适，但列车员的服务很热情。车上没有热水供应设施，列车员提着一把大水壶不停地来回给乘客注水。由于车上坐的多是常客，还与列车员聊起家常，令车厢充满温馨气氛。记得1976年粤西发生水灾，不少公路被淹，许多同学在返校时被困在路上，而我由于乘坐河茂线列车，顺利回到学校，以至现在仍对此留下清晰印记。

　　三茂情结与动车梦想
　　相信不少茂名人都有着一份“三茂情结”，因为这是他们走向改革开放前沿改变命运所经过的共同路径。笔者在采访企业时，曾听到多位企业家谈及：“当年兜里只有几十块钱，买了一张三茂铁路的车票就到珠三角闯荡了。”对于有近200万人在外就业的茂名来讲，三茂线的诞生的确恰逢其时。
　　三茂铁路是改革开放的产物。上世纪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大潮涌动，粤西群众要求建设三茂铁路呼声日高。由于铁路历来实施国家统包政策，国家一时拿不出资金来，三茂铁路几经申报仍列不上计划。在敢干敢闯、敢为人先的改革精神激励下，广东大胆提出由地方贷款建设三茂铁路，委托铁路部门管理，用经营利润偿还本息的全新模式，并获得国家批准，使三茂铁路只用了10多亿元投资就全线铺通，比等待国家统一修建至少提前了5年。
　　三茂铁路于1991年5月开通后，架起了南方油城与广州、深圳等珠三角城市联系的桥梁，在高速公路还未发展起来的年代里，是人们出行的首选方式。笔者当时由于工作需要，每年要到广州十多次。自从三茂线开通后，每逢公差就坐上夜班列车，睡一觉清晨到达广州，吃个早餐就开始跑业务，晚上再坐列车返茂名。当早上回到办公室时，一些同事惊讶地问：“你不是到广州出差了吗？”
　　三茂铁路以相对安全和廉价的出行方式惠及茂名的市民，这条铁路也在27年不停运转中发生了许多变化。最初的三茂列车是由蒸汽机车拉动的，烧煤的火车头一路排放的烟气让乘客满脸灰尘，加上没有空调，夏天坐火车很不舒适。随着内燃机车的普及，列车用上空调，乘车环境有了极大改善。同时，列车运行的速度也在加快，三茂线运行初期，从茂名到广州要七个多小时，以后逐年提速，缩短到目前的5个小时左右。诚然，作为单轨客货混合的普铁，三茂线难以满足民众方便快捷的出行需求。由于受设备机车功率、通过能力、相互避让等多种因素影响，列车不仅速度慢且容易晚点，一些赶时间的乘客只能另作选择。近年来，随着铁路进入高速时代，茂名人无不期盼早日坐上便利、快捷、舒适的快速列车。如今这个夙愿随着深茂铁路开通变为现实，不仅茂名进入珠三角2个半小时生活圈，而且引来大量游客进入滨海绿城。同时，人们也期盼三茂线经过改造更新后，以更快的速度、更好的质量服务民众，焕发青春。
　　从闷罐车到动车组，铁路出行方式的改变折射出时代变迁，令人感叹唏嘘，更让我们对茂名的美好明天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