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土场的前世今生

　　陈汝雄
　　近期的一个周末，我们骑行露天矿生态公园后，一路北骑，来到距公园3公里多的北排土场边，出于好奇，我突发奇想，提议大家一起骑上几十米高、长满了绿树的北排土场山顶看看。来到场顶，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大开眼界，放眼远远望去，被一望无际、排列得整齐有序的一排排厂棚似的青白色建筑物所吸引，于是把手机拍摄的画面放大细瞧，一排排、一列列、摆放整齐有序的硅晶板，延绵数公里，蔚为壮观，原来这里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太阳能光伏发电站场。
　　一切全变了，这个荒废了几十年的高山似的北排土场，在周围郁郁葱葱的绿树掩映下，竟然有一个平均年上网电量超1亿度的大型太阳能光伏发电站场。我们一路骑行一路欣赏，脑海中浮想联翩，联想起30多年前这里的情景。
　　那是20世纪80年代初，我刚从广东石油学校毕业，被分配到茂油公司露天矿。那时的北排土场承载着露天矿油页岩开采时挖出的表土、废岩，以及油页岩炼油后的废渣等的排弃、堆放功能，每天到北排土场上班的工人有四五百人，且昼夜作业，热闹得很，运送废弃岩土、矿渣的火车鸣笛声、平整场地的电铲碰撞声和推土机的突突声，还有工人移动铺延铁轨的吆喝声，汇成一曲劳动的交响乐，使偌大空旷的排土场不再寂寥。
　　其实露天矿开采时有两个排土场，一个叫南排土场，在矿坑西南面的公馆镇内，是露天矿开采时最早的岩土废渣堆放场所，后来因岩土废渣太多堆放不下，才有了更大的位于露天矿北面山阁镇霞池村和禄村西边的北排土场。北排土场居高临下，方园数公里，寸草不生，日晒雨淋，风沙很大，夏天烈日当头，雨天满地泥泞，冬天北风凛冽，寒风刺骨，工人们在此高山似的排土场上作业，夏顶烈日，冬冒寒风，极为辛苦，有人打趣道：“我们天天在飞机场上班。”每天，工人们不仅要把一火车一火车运送来的废土岩渣卸下，还要一层层堆放平整，特别是移路工，要把铁轨移动延伸出去，由于路基松弛，每次火车运送渣土经过铁路前后，都得用铁锹给铁轨垫岩渣土，以巩固地基，好让火车能安全通过。还有架线工，铁轨延伸到哪，电线就要架设到哪，以便供给火车动力。这些都是体力活，劳动强度大，因此，每天中午到开饭时间，能吃上两块扣肉补充体力是最高兴不过的事情。然而，当时的工人大多是家属在农村，普遍生活条件不太好了，只能以腌芋苗、腌橄榄送粥。中午休息时间，工人们在用油毡纸和枕木搭建的简陋工棚里的通铺上一起休息。尽管条件艰苦，但大家兢兢业业，天天早出晚归，无怨无悔。后来，露天矿被关停并转后，排土场也废弃了。为了不让晴天刮起的风沙及下雨天冲刷下来的泥浆给周边农田造成污染，整个排土场都种满了苍翠的树林，远远望去，俨然一座高大苍翠的青山。
　　时光荏苒，转眼30多年过去了。如今重游北排土场，想不到它已被广东粤电慧眼相中，变废为宝，于2016年5月动工兴建茂名露天矿林光互补项目，目前已基本建成，成为其最大的地面太阳能光伏发电站场。北排土场重新焕发了青春，继续为人类造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