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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21-09-23期 第B3版:荔风•中国农民丰收节特辑

金黄的秋(组章)

□朱志烨

  


稻穗金黄
  纷披的黄,自根部站起,叶子褪去青涩,不惜枯萎,捧出一季的金黄。
  稻子熟了。在南方的田野里,抒写村庄千年不变的歌谣。
  往日的稻花,还在产床上撕裂般地痛哭,追着禾雀的吵闹,一夜稻花香被黎明叫醒。
  稻子黄了,不亚于一只成熟芒果的黄。稻子的清香,被风吹送,从田野向着远方蔓延,稻香灌醉村庄城市。闻一闻,醉人心扉。
  稻穗金黄,大地金黄,站在田野的乡亲,也亮成金黄。
  那些弯着的腰,被太阳问候过无数遍,那一双双布满老茧的手掌,有着田野般的纹路,那些被太阳照耀过的汗珠,被一株禾苗开成金黄的谷粒。
  稻香里说丰年,乡亲的笑容灿烂。
  又一次与稻穗邂逅,稻穗的金黄,直扑心底。烈日里,所有的稻穗,都在阳光的照耀下,舞蹈。
  那些谷粒,举着农人汗珠的光芒,低头向土地致敬。
秋天
  逝水东流,季节的丰盈到了极致。
  大地上庄稼和草木,把绿色淋漓尽致地挥洒;果实挂满枝头,风中摇曳收获的希望;河水欢畅,滚滚奔流;阳光涌动伏天的热潮,掀起一层一层的热浪,向季节深处而去。
  接收了夏天的丰盈肥硕,初秋如期而至。“秋老虎”来势汹汹,阳光中的紫外线更加强烈,配合早晚与中午的高温差,捕杀绿色。伏天结束的时候,庄稼开始发黄,树叶开始发黄,野草开始发黄;果子褪去青色,红的红,黄的黄,农人们就开始忙活收获的事情了。
  收获时节,农人的心血和汗水,变成金灿灿的粮食和果实。这是一年中最辛苦也是最有激情的时节。
  “苞谷黄,鬼发狂。”
  庄稼成熟,候鸟南飞。季节开始飘荡候鸟的歌声。
  秋夜的天空,月光明亮,更有韵味。月光下,容易产生缅怀、思念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前有春花,后以秋月对应,因此古来文人墨客对春花秋月给予同样的赞誉;或许因为有一个中秋节,人们把期盼团圆的心情寄托在月光里。
  宋玉曾写下悲秋名篇《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把秋天定格成苍凉、萧条、凄风冷雨的伤感的色调。但这些色调只不过是宋玉对人生遭际的感慨而已,是一种心境的折射。
  其实,秋天并不都是伤感,除了农事繁忙之外,到处遍地花开,瓜果飘香。有荷花的清丽雅致;桂花的馥郁悠远;格桑花绚烂、热情;三角梅一如既往,常年不衰;菊花迎霜怒放……
  还有七夕的浪漫,中秋的温馨,九月九的酒香。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美丽多彩,动人心魂。
稻田的月光
  我常常记起田野里的天籁,记起那一株稻穗般的月光。
  稻穗般的月光,是童年,我随年轻的母亲在稻田里拣拔稗草困倦之后,放眼辽阔的绿色,蔓生对天空无限遐想时的欢欣。我总是喜欢在夜晚,在屋后的那块稻田的空地,静静地望月亮的笑靥,一株扬花的稻穗圈定它晃悠悠的倩影,月光被稻穗分割成了稻穗,月光成了稻穗般的月光,它照耀着身边的庄稼,照耀着栖宿在稻田里没有离开的小鸟,我很想变成一株稻穗,站在田野,静守一只月亮的出没,点亮美妙的稻田之夜。
  稻穗般的月亮依旧是月光,被稻穗分割了的月亮依然是月亮,月亮分割成许多株,一株在天上,一株在故乡,一株在童年,一株在母亲的目光里。
  稻穗般的月光,是故乡田野的光芒,是一缕乡愁的亮色。
  多年以后,稻穗般的月光,依然停留在记忆里,从未远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