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不曾离开我

王乃飞
　　前不久，我参加了一个残友聚会。
　　等我到场，已有很多残疾朋友来了，大家虽没见过，但一提名字都熟悉。
　　我却发现，在一个轮椅残友的身旁，有一个老人始终不言不语。他头发白了大半，皱纹爬遍前额，衣服也很破旧。
　　等到我们到另一个地方，老人却站起来去推轮椅。轮椅上那个残疾男孩，脸上很阳光，但也看出有些虚弱。等把轮椅车推到一个地方，老人就主动退到一旁。
　　下午，我们自由活动，老人也跟着，可儿子要自己推着轮椅走，他也不违拗，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残友推动着轮椅，围着广场转，就像是一只脱了缰绳的小马，一只冲出笼子的飞鸟。他转动着轮椅，还高兴地呼喊着，伸出双臂，做出飞翔的动作。老人在一旁看着，脸上挂起了笑容……
　　等儿子累了，停下来歇息，老人就拿出水来，又拿出手帕来给他擦汗。
　　等到下午，早早地大家就散会了。
　　我拄着双拐坐上回家的汽车，也累得我不轻了。
　　等我坐的公交车到了乡里，就看到，一个老人坐着一辆电动三轮上，正往车这边赶来，那是我父亲。
　　下了车，父亲就从三轮车上拿起一件衣服来，说："走的时候，忘了叫你多穿件衣服了，现在冷了吗？"
　　我没言语，可我心里却暖暖的。
　　父亲不曾离开我，我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视野里，一旦我脱离了他的视野，他就会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