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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9-11-04期 第B3版:往事

在石鼓煤矿工作的日子

  

陈飞军
  1969年,我从部队复员回到家乡高州县,适逢湛江地区高州石鼓煤矿招工,我被安排到石鼓煤矿工作,一干就是九年。
  我在石鼓煤矿是一名挖煤工人,每天上班就换上厚厚的蓝色工作服,头上戴着矿灯,穿上水鞋,全副武装,然后坐在传送带的斗车上下矿井。
  矿井下有一条大巷,由挖进工开采出煤层,其他工人再根据挖进工开采出的煤层去挖煤。下井挖煤是煤矿工作中最危险最辛苦的工种,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干。我是一个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有着二十多年党龄的老党员,进入煤矿就安排我在姑占岭矿采煤二队任党支部副书记,以工代干(以工人身份,任干部工作),以我当时的政治资本,可以选择申请一些轻松的工作。而我一直保持着部队里不怕苦不怕累、不畏险阻、艰苦作战的优良作风,我主动申请下井。石鼓煤矿的煤层很低,只有八十公分厚,人在里面无法站立,要爬进去,然后躺着用十字钩把煤层挖松,再拨出来装好,放上传送带运出地面。挖煤时要十分注意安全,发现松动的煤层就要立即躲开,以免冒顶砸伤自己。我身高一米七二,天天在这样低矮的煤层通道里作业非常辛苦,每天挖完煤出来全身都是黑的,但我咬牙坚持,毫无怨言。当时我家在高州城北街,每到周日才骑单车回家一次,平时吃住都在煤矿,真正是以矿为家。由于表现积极,不到二年,组织上任命我为党总支副书记,协助书记梁鹏年的工作。离开矿井的时候,我因为长期在井下作业,腰肌严重损伤,常常痛得腰都直不起来。
  石鼓煤矿属竭煤,质量不高,煤层薄,热量低,而那时国家资源缺乏,煤供应严重不足,为了国家建设,再苦再累也要开采。当时大家的工作热情十分高涨,你追我赶,干得热火朝天。我的箱子里曾收藏了一条“1976年大战原煤30万吨”的毛巾,早些年才扔掉。
  石鼓煤矿人在炼煤的同时,努力寻求其他出路。当时国家对铜的供应异常紧张,铜的价格非常高,煤矿班子经过研究,决定由我带领15名员工到广西南宁冶炼厂学习湿法炼铜。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回来后我又带领一班人刻苦钻研,反复摸索试验,终于成功炼出了铜。煤矿成立冶炼厂,任命我为副厂长。
  冶炼厂的成立曾为煤矿带来过一段时间的辉煌和一定的社会经济效益,后来国家进口了大量成本低质量优的铜,我们这些成本偏高的冶炼厂顺应潮流关停了。
  石鼓煤矿当时属湛江地委管辖,全矿有1000多名干部工人,生活配套设施比较完善。矿区有职工饭堂、卫生所、大会堂、灯光球场、篮球场,有冰室,还有煤矿子弟学校,我刚离开矿井的时候就到煤矿子弟学校任副校长。矿区有机关饭堂、冶炼厂饭堂、姑占岭饭堂三个饭堂,干部和工人们都就近在饭堂里吃饭。饭堂的饭菜非常可口,深受职工们的欢迎,三毛钱一份的爆炒猪大肠,吃得满嘴留香。冰室里有雪条、冰水和糖水卖,大会堂经常放电影,还时不时有省级文艺演出团体来演出,演得比较多的戏是《沙家浜》《智取威虎山》。工人们放工之余喜欢打篮球,组队参加高州县的篮球赛,都能获得较好的名次。矿区有一个挖煤之后形成的大坑,弃置之后长年积水变成了一口大水塘,大家都叫它“老塘”,工人们夏天就在那里游泳。在一次纪念毛主席横渡长江的活动中,煤矿还组织了工人们横渡老塘。
  岁月是有记忆的。在石鼓煤矿9年的岁月里,艰苦而充实,它像燃烧的煤,照亮和温暖我的生命,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