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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9-07-15期 第B3版:往事

家乡那个荔枝园

  李仕汉
  南国的夏季,蝉鸣荔红。高州的白糖罂、妃子笑、白蜡、桂味等品种,都是驰名中外的荔枝珍品,我在品尝荔枝的同时,不由自主地想起童年时代家乡的荔枝园。
  我的童年是在高州大井榕树村度过的,当时全村有近百户人家,种的果树寥寥可数,而且有的还是常年失收的。在不多的果树中,村里那个荔枝园却枝繁叶茂、年年有收成。该果园近村近路近河,呈正方形,面积有三千多平方,种有三月红、进凤、黑叶等品种。传说是李氏家族两户有钱人家种植的,已有百多年历史,果树树身粗大,有的要四个小孩手拉手才能抱过,树干有四层楼高,枝叶婆娑,郁郁葱葱。每年开春,满树淡雅的小黄花,花香满园流动,千万只蜜蜂在花海里穿梭,孩子们在荔枝园爬树、捉迷藏,热闹非凡。大跃进时期,岸榕乡在东岸河的木船、竹排运输队,看见荔园荫凉清净,也在那里设立货运站头,作为休息乘凉的地方。
  荔枝园土壤肥沃,荔枝早熟、果大、肉厚、产量高,远销高州、信宜镇隆等地。荔枝园的园主与村民关系很好,每到收获时节,都会拿些荔枝分给村民尝尝。贫穷的年代,填肚子是关键,要拿钱买水果吃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要想吃上一颗荔枝,就盼园主施舍了。我家离园主家近,每到收获荔枝时,园主都会送几斤荔枝给我家。这也是乡下人“虾公比、人心事”淳朴的感情。接到荔枝的我如获至宝,爱不释手,舍不得一下子吃完,我会留两颗放在袋子里,那时的心理就是:只要拥有了,就已心满意足。虽说那时早已听长辈说“荔枝一日三变”、“一粒荔枝三把火”,可我就是舍不得立即吃完,我乐滋滋地翻玩着那两颗荔枝,时而捏一捏它的柔软,时而摸摸它凹凸不平的皮,尽量完好无损地保留着里面那层薄薄的软皮,一边捏一边不停地咽口水。由于那层软皮太薄了,皮裂开了一个口,里面的汁液涌出来,我急忙用嘴接住,一滴也不能让它流失,尽情享受着那鲜甜的荔枝汁,直到舔干了,再剥开那层软皮。鲜嫩的荔枝肉,晶莹剔透,色泽诱人,但我还是舍不得一口吃完,用手撕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地品尝。此时此刻,余香满口,心也得到了满足。
  荔枝园的荔枝树,在文革中被当作“资本主义尾巴”割掉了。后来,有几棵荔枝树头又抽芽长大,至今仍有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