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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9-03-12期 第B5版:荔风

又到菜花烂漫时

  邓训晶
  春天,读到杨万里的“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的诗句,童年的油菜花,一道锁不住的风景,摇曳多姿地来到我梦里。
  我迫不及待到田野去看看,一山一湾,白墙灰瓦的村舍旁,油菜花开成了大手笔。一片一片金黄,铺满沃野平畴,铺满层层梯田。就像大自然写的一部灿烂史诗,既大气磅礴,又巧夺天工。油菜花没有桃李的妖娆,没有牡丹的富贵,没有秋菊的坚强,没有红梅的毅力,但是它开得独具一格。田野里,山坡上,只要有泥土的地方,它就长得不管不顾,花儿开得烂漫多情。刚过了严冬的人们,禁不住它的诱惑,纷纷走出家门,到原野去观赏油菜花的壮美。
  我小时候爱去田埂上穿梭,弄一身金黄,捧起这朵鹅黄的菜花看看,花全部绽放,花心吐出几根小巧纤细的花蕊,在绿叶的映衬下显得那么清新秀气;那朵嫩黄的还羞羞答答,没绽放开她的笑脸,显得那么晶莹淡雅;那朵杏黄的半开半闭,在微风中婆娑起舞,引来小蜜蜂和蝴蝶凑热闹,真是“流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我们爱躺在草地上,聆听一场油菜花与春的窃窃私语,看蜜蜂蝴蝶翩翩起舞。童年的油菜花,就这样深深烙进心底。
  油菜花不仅可以观赏,它更大的价值是养育了人民。早在新石器时代,原始农耕中就出现了油菜。在陕西半坡新石器时代遗址的陶罐中,就发现了大量的炭化菜籽。上古《夏氏历书》中记载:“正月采芸,二月荣芸”。意思是说,农历正月采摘嫩叶做蔬菜,二月油菜开花可观赏。《吕氏春秋》还称赞油菜:“菜之美者,阳华之芸”。由此可见,我国种植油菜有悠久的历史,是油菜的起源地之一。
  起初,耐寒的油菜花只在甘肃、青海、内蒙、新疆一带高寒地方栽种。东汉时那些地方是“胡人”的领地,因此油菜当时叫“胡菜”。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也记载,“羌、陇、氏、胡,其地寒苦,冬月多种此菜,能历霜寒。”后来逐步在黄河流域栽种,又过了很久,才在长江流域一带广为种植。人们只是把它当蔬菜吃,中原一带称为“芸薹”。有些没有来得及采摘的油菜开花了,煞是好看,就欣赏油菜花开的美景。再后来,油菜花谢了,长出了无数的小籽,慢慢发现那些籽中含有大量的油脂,古人就试着把油菜籽榨油。所以宋朝的苏颂编著的《图经本草》,第一次使用“油菜”这个名称,取代了“胡菜”“芸薹”的称谓。也是在宋朝,油菜花改变了流传几千年的小规模种植模式,开始了大面积种植。明朝朱元璋取得政权后,为了巩固西南的统治,派来了大量军队驻守西南边关,带来了先进的农耕文明,油菜便是那时从富庶的江南带过来的物种之一。传入后,云贵川大量种植。
  “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它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连乾隆皇帝也写诗赞颂油菜。在历史的长河中,油菜养活了多少黎民百姓,它不是闲花野草,它不仅可以观花更有实用价值,它真真切切为人们的生活带来利益。
  再次走进油菜花海,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在春风里昂首怒放,那婀娜的风姿,蔚为壮观。它和着山谷中的鸟鸣,在诉说着一段段美丽的往事。油菜花,我在春天的花海里等诗歌,也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