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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9-03-11期 第B2版:“筑梦家园.迎接茂名建市60周年”征文选登

吃鸡感悟

  

葛兴军
  某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在一家农家饭店吃饭,朋友专门点了一只农家鸡,特别强调这是农村养的。然而,饭桌上,这农家鸡最后还剩一大半。鸡,过去和现在给我的味道和记忆完全不同,为什么呢?我一直在寻找最佳的答案。
  四十年前,我还是个刚入学的孩子,我很喜欢吃鸡,觉得鸡特别香,是菜中之极品。
  我记得当时最大的愿望是过年,因为过年除了有靓衣穿外,更重要的是有鸡吃。我村在离茂名100公里外的高州市大坡镇大王垌村一个小山坳里,家建在半山腰上,那时,家里偷偷养有些鸡,但是平时绝对不能杀,要杀则或过年或有极重要的客人来。市场上没有鸡买,猪肉只有凭证(票)走后门才能半个月或更长时间吃上一次。
  我家上有生病的爷爷,下有年幼的弟妹,吃一顿饭也只偶尔为之,要吃上一顿肉,就更令父母为难了。别说是吃猪肉,吃鸡肉,能吃个煲药的红枣也是不错了。记得有一次,爷爷生病了,医生开了一包中药拿回来煲,我见有几个红枣,心里真是高兴。主动为爷爷煲药添柴,爷爷倒出药水后,我眼勾勾看那几个红枣,趁爷爷不注意,小手伸进煲中,拿出一只就往嘴里送,最终还是被爷爷看到了,爷爷说,药还要复煲(第二次煲),红枣不能现在吃。可是我已吃进了肚。到了复煲后,我和弟妹们围着爷爷,爷爷先是把药水倒在小碗中,之后,把药渣倒到大碗中,我和弟妹围着大碗,一人一只红枣,尽管红枣已没什么甜味了,但是我们吃得津津有味。
  鸡是我们小山村里用来招待客人最高贵的菜,也是逢年过节必备之菜。虽然家里穷,但是一到过年,再难,父母也会想尽办法让我们闻一闻鸡肉味。那时,我家偷偷养有几只鸡,红红的脖子,花外衣,走在地堂上一摇一摆,很胖很胖的,令人垂涎三尺。
  有一天上午,外公来了,我可高兴啦,盘算着有好东西吃,必定会杀一只鸡,爸妈也议论着杀鸡招待外公。那天,我特别乖,叫干什么就干什么,比平时勤快多了,这还不是想着吃鸡?可是,外公来不久就要回去了,我很失望,很想挽留外公,就悄悄把外公的背袋藏起,并拉住外公的裤脚不让他走,妈妈也劝外公留下,但外公坚决要走,妈妈只好往屋找外公的背袋,好不容易才找到交给外公,外公走了,也不用杀鸡了,我的吃鸡梦也就破灭了。
  晚上,妈妈发现少了一只鸡,大惊失色,拿着火把到处寻找,最后在屋后找到奄奄一息的鸡,不知为什么鸡会这样,妈妈见无法救生,就生火把鸡杀了。妈妈很伤心,可我们兄弟几个却很高兴——终于有鸡吃了,鸡还未煲熟,我们就不停揭盖,闻闻鸡味,然后我们津津有味地吃着,在我幼小的心里并萌发了最好迟些时候,另一只鸡又这样死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吃鸡再也不太难了,时不时会有鸡吃,总之,吃鸡对我还是很有吸引力,总想方设法吃上鸡。弟弟和我一样,也很喜欢吃鸡。后来,他利用屋背后山岭,围起来养了不少鸡,成了养鸡专业户。我要什么时候吃鸡,什么时候就有。每次回到家乡,弟弟都会用鸡招待我,或白切,或隔水蒸,或红烧,或炒,什么样的都搞,可是,我吃起来却不怎么香,许多人说,是因为现在的鸡是吃饲料长大的缘故,于是我叫弟弟专门养些不喂饲料的鸡,可吃起来也没有当初那些味道。
  那晚饭桌上,我把这些记忆与大家一说,立即引起大家的共鸣。这时,有人一句“是不是鸡多了,时时有鸡吃了才不觉得香呢?”对!这才是真正的答案,我猛然醒悟,是鸡多了,食物丰裕了,时时有鸡吃了,吃多了就无味。
  我终于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