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终端下载:

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8-12-07期 第B7版:荔风

堪比板桥风骨

——读张慧谋诗集《白鹭还乡》有感

  ■廖庆衍
  最近,我有幸阅读著名诗人张慧谋诗集《白鹭还乡》,有先睹为快之欢悦,感受了其诗韵、诗趣的快意人生。欣喜之余,不拘言表,特写些许闲言感悟,以佐笑谈,乐享共勉。
  
  “白鹭诗人”的风骨
  我与张慧谋先生素未谋面,很早以前拜读他的诗文而识姓名,亦从中悟出了他与郑板桥似是而非的隐约形象。曾读过《板桥家书》,板桥的语言平和、朴素、绵密。一封家书是一篇绝妙的散文。故乡的一草一木,风土人情尽入其中,我仿佛看到一位布衣先生从历史深处缓缓走来,拍打拍打身上的风尘,一副暖老温贫的样子,将自己对生命的体悟和对艺术的感悟,娓娓道来,像一条不声不响的小河涓涓地流入读者心田。
  张慧谋先生正如作家温远辉在序中所说的,“读他的诗歌的时候,眼前便会闪现他的身影:清癯、儒雅、温和,满身的书卷气息却又平和如水,安稳似岳。在我看来,他是一个老派的人,骨子里是儒生、士子,行止间有着出尘的味道,仿佛他是从民国穿越而来,是穿一袭青布长衫的书生,是从城市流落到乡野的绅士,是在僻静的道观或寺院里平静的抄经人或禅坐者,平和、安详几近乎空灵。”这不正是与板桥先生形、神、气质和才情才艺颇为相似吗?堪比板桥风骨。
  郑板桥,原名郑燮,因家居小城河边,人们用木板架在小河上,铺了座桥,叫做板桥。郑燮经常从这座木板桥经过,也经常站在桥上欣赏周围优美的风景,故自号“板桥”或“板桥道人”,这称谓流传深远,而他的本名郑燮反而不为人所知。他一生画竹,号称“扬州八怪”之首;他是康乾诗坛名士,他的诗传至今天在民间广为传诵;他的书法,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幅书画板桥真迹,价值连城。
  而张慧谋先生,读者从他的《白鹭还乡》诗集中,认为他是以白鹭自比:
  “大雪无雪,今日白鹭不来,我替白鹭还乡。
  怀抱娘骨盒……学白鹭的样子,回到家门外的水田。”
  “我学白鹭迈着轻盈小步……像白鹭那样,伫立水田中间往四周张望。”
  “我无法学白鹭起飞,这黄昏,只能原地行走,像白鹭那样轻盈走一圈,再走一圈,绕着水田直到暮色四合……”
  为此,称他为“白鹭诗人”可否适宜,见仁见智了。张慧谋除了擅写诗文外,还喜好书法。人常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张慧谋的才情真应了这句话了。
  诚然,张慧谋与郑板桥的才情才艺造诣高深程度没有可比性,不可同日而语,但真的很相似。另有郑燮自号“板桥”或“板桥道人”,而张慧谋,被读者称为“白鹭诗人”这也是相似巧合了,其风骨可堪比不误。

  清淡文字下的怀乡浓情
  从《白鹭还乡》诗集中,可以看到诗人笔下的骑楼,古城墙,小镇书法家把自己写成“瘦金体”,也发现他想象自己晚年的心境:一个清瘦容易满足的小老头,一生微薄的积蓄只为换来一个清闲的晚年,在家休闲看书,与老伴静静对视。
  最后,诗人自问:一个人生命距离沧桑有多远?他浪漫地自答:沧桑就只隔着一道矮矮的门槛。
  诗人怀着难忘的记忆和挥之不去的乡愁,在诗集里真正做到“清淡的是文字,浓酽的是乡情”。
  其实,我们分享诗人的快乐与忧郁情绪时,更多的是欣赏诗人的语言炼金术,让我们感知文化的魅力和语言的神秘。正如诗人写道:“白鹭的飞翔,其实就是诗意的飞翔/一只来自古诗词,一只来自水彩画。还有一只/来自我村边的苇丛。三只白鹭/ 一只觅食,一只小立。一只刚刚把翅膀打开/……三只白鹭,三组意象/一组古典,一组现代,一组充满乡土味”。这是有趣的象征,古典、现代再加上乡土味,正是张慧谋先生诗歌的基调。
  我们注意到,在张慧谋的诗意世界中,渔火、白鹭、海潮,与风都是重要的符号,它引领读者进入诗人内心世界,宁静、安详、善良、清高而自尊的内心世界。譬如第二卷:“打开灯盏的内核,我看见/看见忧郁的童年,村庄和迷失于雾里的海岸/记忆随着潮汐,从一朵渔火深处走来/父亲的身影在夜色中闪烁/那一夜,我失眠了/渔火像春天的玫瑰在父亲手中盛开……”
  诗人张慧谋,岁月人生从不甘人后,他的前半生就是一首唐诗,一帧宋词,隐约中透露着凄怆和豪迈,毕生钟爱的是流光婉转的中国诗词文化,那一首首美妙缱绻的诗词。
  诗人写乡愁的诗句,使读者明白,无论睹物或触景由此生发的赤子情愫,便是“乡愁”。它是你对出生之地的感恩,对赖以生存环境的虔敬。是你哺育之杯,营造之模。更多的乡愁,将不可遏止地从居住的钢筋水泥的缝隙中萌芽,在沥青覆盖的地面上疯长。
  我捧读诗集,那乡愁满满的篇章,在细细品味作者笔下,岁月流萤的风雅,那情感的清洌,“胸纳幽兰、神容略若”,那清雅的境界,还有那赤子之心,早已渗入了我的神采和梦中,连空气里都是沧桑而甘醇的酒香,让我醉美在“好心茂名”,一醉就是60年。

  强烈的情感共鸣
  我还觉得,读张慧谋的诗歌,会给人以强烈现场感代入感,也因此,让人有了情感共鸣,心理共振。体悟到人之所以快乐,不是得到的多,而是计较的少;人之所以充实,不是拥有的多,而是心中怀有信仰和追求。张慧谋的诗集中正体现他以快乐的心情写出许多美好的画面和精美的意趣。例如:“花瓣落满一地/风穿过这些鞋子/细小并且零乱/薄薄的。它们的香气/晾在草尖上/关在阳光的房子里——”再比如:“笔在纸上行走/字回家了/小小的方格/是字的温床//灯盏点光时/夜回家了。/最安静的角落/是夜栖息的地方……”
  诗人相信建筑可以使城市有特色,而文化更使城市有尊严。他总是运用精粹的文字,营造一个情景交融的诗美世界。《白鹭还乡》诗集,正是延续这一优秀文学传统,而展开的一个个色彩斑斓的画面。
  岁月总让人停留在时间的坐标上流连忘返,从期盼到遗憾,从粗鄙到纯粹。但不论时光如何流转,不论岁月的波涛如何无情地冲刷着我们的心灵,永不改变的是我们对文学爱好和锲而不舍的坚守。
  张慧谋对文学诗歌的热爱和坚守,让他写作时呈迷恋状态,如痴如醉,自我陶醉这种美好的写作状态,非功利的却是迷幻般审美的,这种状态作出的诗篇,相信他往往下笔如有神。我没亲眼看到张慧谋写作的情形,但《白鹭还乡》这本诗集许多令人惊喜的绝世佳句,证明了我的猜想。例如:“一城的风,细细的薄薄的,它们都是骑楼供养的生灵。没有人管它们,它们就满城乱跑乱窜,像一群疯疯癫癫的野孩子。”“我手捧书卷读风月/读到断句时,抬头看一眼/门外的水田也是一页好书。”
  谁能说在晨露中没有发现诗意?在晚霞里不能读懂苍穹?我就是在平静的早晨读诗,在晨露中发现张慧谋的诗意;在晚霞的黄昏里读懂诗人笔下的大海,潮汐、白帆、白鹭与水天一色的苍穹!
  “情者,文之经”,寓真挚的情感于质朴的语言中,这是诗集作品艺术上的一大特色。读《白鹭还乡》,它像一眼甘泉,汩汩地滤过人们的心田,冲走尘埃,留下深情,又像在恬静的月夜,听作者追忆着乡愁、永恒的骨肉情缘。清代著名学者沈德潜认为:“情真,语不雕琢而自工。”自然,文学艺术作品也要追求新颖的题材、严谨的结构和流畅的表达,而以真情融入作品才是最重要的,《白鹭还乡》在这方面真正做到了。
  总之,通读《白鹭还乡》诗集,总的印象是:诗集文意隽永,艺术品位高,有韵味,有意境,构思精巧,开合自如,刻意求精,语言朴实无华,文字清淡如话。诗集中处处体现作者以欢快心情,抒写出许多怀旧情怀,给人有现场感和代入感。
  熟知诗人的文友告诉我,张慧谋举手投足间,皆是魏晋的风骨和南宋的气节,他让我们懂得:若有诗书藏于心,岁月从不负文人。
  于此,谨向张慧谋先生献上一首非格律的七言诗《童真常在》,借以共勉:
  韶光无奈桑榆晚,老马天涯路未还。
  东风吹动翻然发,爱意长留天地间。
  文学创作须努力,意志坚强豪气生。
  若得童真常心在,青春作伴好还乡。
  笔者以为,“青春作伴好还乡”,正是应了诗集《白鹭还乡》的诗韵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