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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8-06-14期 第B4版:文化/娱乐

书香润八坊 古风抚千年

  央金
  “千层疏影凝春色,
  一带溪光动晓烟;
  凤岗如画城如景,
  几度登临未忍还。”
  在三百年前的一个春天,信宜知县徐呜佩登高而作《凤岗春晓》,静谧灵动的春天,如画如景的城池,让他流连忘返。如今凤岗已不见,而古韵仍犹现。曾经的信宜古城,已经有了新农村建设的面貌,开阔而洁净,在八坊村的南城门外驻足,除了隐约可见的旧砖墙依稀能感受到古老的气息,焕然一新的大广场和新戏台,以及用灯光布置的古城地图、粉刷一新的城门外墙等,都充满了城镇建设的现代味道。我用眼睛搜索着“古”的气息,村庄面貌焕然一新,而城门洞下纳凉的银发赤脚老太太和她手里的蒲扇,似乎一下子将时间抓回到过去,还有从城门里望去的一座座古建筑,与石板路尽头直入胸襟的古学堂大门,好似时光的召唤,又如历史的静静回眸。
  古城里,一座座古书院望门而立,他们印刻着历史,也解读着时代。信宜最早可以追溯到四五千年的历史,在南越向汉称臣之后,有部分汉人、官员和军队来到这里,为了输送文化、发展教育,他们兴办学堂。官府的学堂容纳有限,信宜人将自己姓氏的祠堂化为书院,发展壮大自己姓氏宗派的文化教育,只有念书才能考出山区,只有念书才能光宗耀祖。“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几百年前的窦州古城,满城尽闻诗词赋。教育不负人,除了这里在明清时期出了不少进士、举人之外,更让前人意料不到的是,在这十三座书院与学堂屹立的几百年时光中,他们的姿态与信仰为信宜的教育发展扎下了深深的根。
  古城周围“书香八坊”的字迹随处可见,无论此时书在何方,香飘何处,但这样的精神追逐已拓印其中。古城南门有一个听起来很当代的名字“文明门”,初来乍到时觉得这和周围正在进行城镇化改造的乡村面貌合题,但总觉得这样一座古楼该承载更多精神力量而不仅仅是教人文明礼仪,细究之下才觉出“文明”二字的灵魂力量和眼前这座古城的博大厚重。古城由“红楼”改称而来,嘉庆十八年(公元1813年),绅士梁贻嘉等呈请移南门于学宫正门,取“青云路上构杰阁,献奇纳秀开文明”之意,这里的文明不是礼节与道德的要求,我明白这是主文采光明、主文德辉耀、主文治教化、主文德昌明、主合于人道。一座城池能改门换庭,这是何等之大事,将南门移于学宫大道正前方,足见当时古城重教之风,而欲在“杰阁”中“献奇纳秀”,欲将古城现锦绣“开文明”,也足见当时治城之气魄与豁达。于是,从现在的镇隆镇文明门外望去,那座古老而斑驳却庄严尤现的学宫与牌坊,在驿道通透的另一端依然能感受到她呼城欲出的气势。
  和一座座书院的鳞次栉比与紧凑相比,学宫显得大气而庄严。学宫乃官府所办,书院乃各姓氏宗祠自办,而难以想象学宫与各书院之间的距离紧密到如商业街的连锁商铺一般。走在学宫前书院旁的古道上,有炽烈的阳光也有穿堂而过的暖风,我脑海中穿越着古时场景,这里应该是如海淀区的八大院校聚集地,往来无白丁,谈笑有鸿儒,处处是莘莘学子,时时见文人雅士。我愿是这样。走进学宫,牌坊是“镇隆小学”字样,而这里也有着深深的历史变革痕迹,曾经是官府学宫,也被占领成为王宫,学堂变为王宫这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却是这样。学宫的建造开阔而大气,竟让我产生了试图去查阅古代学宫建筑格局的想法,因为时间关系只查阅到皮毛。穿过“镇隆小学”牌坊,开阔的庭院后几阶石台而上是更大更古的红色牌坊,称“棂星门”,班驳而古旧,已然看不到上边的字迹,也有一些似乎时代斗争的痕迹,两棵古树分列左右更显得这里充满故事。古时传说“棂星”是天上的文星,有时也称文曲星,山东文庙的第一道大门便是“棂星门”,象征着祭孔如同尊天。古牌楼之后便是更大的庭院与尽头的四方殿堂的大门。大门有台级,有厅廊,似乎是王宫将领发号威令与阅军点兵之地,也似乎是师者为众人传道授业举行学礼之地。四方殿堂之内还有一庭院,周围连廊通透,尽头为古学堂正殿“大成殿”,开阔高挑,历经朝代与斗争,这里陈设并不精致和讲究,但古朴大气之下也能感受那时的风气蔚然。现在这里的建筑已不再做教书所用,但它伫立在这里的意义更胜于此。
  学宫侧后方便是镇里的学校,现代化教学楼与古学宫相映成体。在小朋友眼里,这里是他们上学放学必经之地,是他们下课玩耍躲藏之地,他们会觉得这里比不上自己的教室漂亮,比不上自己操场的游乐设施过瘾,但相信长大后有一天他们会陡然明白学宫陪伴他们长大的意义,明白它们守望千年的价值,再回望当年,初心不改。所谓风气,在乎当下,而所谓骨气,在乎根。正值午间快下课之际,教室传来朗朗读书声,飘过学校操场,萦绕在古老学宫之上,触景生情竟觉感动,这书声穿越千年,颂古敬古,生生不息!
  (本文转载于南粤古驿道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