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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8-01-09期 第B4版:荔风

小小说

等待彩虹

  



王举芳
  雨后的草原,绿变得湿润油亮,更加鲜活、生动,空气清新异常,吸一口要把人灌醉似的。男孩握着女孩的手站在这绿色的海里,心随着风儿徜徉。
  “嗨,你看,彩虹!”女孩指着天边。
  “真美!”男孩转头看向女孩:“但没有你美!”
  “看,又一道彩虹!”女孩挣脱男孩的手,双手用力鼓起掌来:“双彩虹!我看到双彩虹了!奶奶说,看到彩虹,会有吉祥和好运。”
  男孩把女孩连同女孩的惊喜拥抱进怀里:“你就是我今生的吉祥和好运。”女孩的脸红了,她把头靠在男孩的胸膛,闭上眼睛,倾听来自男孩心灵深处的律动与潮音。
  “你还会回来吗?”女孩仰起头看着男孩的脸。
  “当然。我回家看看爸妈就回来。”男孩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男孩走了,背影渐渐从清晰到模糊。女孩的眼慢慢被泪水浸满,溢出,滑落。
  男孩没有很快回来。草原的草枯了,又绿了,男孩还是没有来。女孩常一个人站在阳光下望向遥远的天边。女孩责怪自己:你是不是太傻?一场相识三天的邂逅,怎么能奢望天长地久的相伴呢?可是她还是甘愿就这么傻下去。
  女孩没留男孩的电话,当时只加了男孩的微信。想看看男孩的朋友圈,点他的个人相册,却变成了一条直直的线,那条线似一堵高高的墙,把他们的世界隔开。女孩呆呆地望着那条线,眼泪静静滴满了手机屏。女孩打开对话框,给男孩留言:你的爱像彩虹,我张开了手,却只能抱住风。
  半年很快过去了。男孩依旧音信杳无。女孩的母亲说:“你表姑家的儿子大学毕业回来了,小时候你俩经常在一起玩,你表姑邀请我们明天去她家做客。”
  女孩知道,这做客类似相亲,是双方家长有意撮合两家儿女结亲。
  “我不去,人家是大学生,我怎么高攀得上?”女孩走出屋子,走到广阔无边的草海里,痴痴地望向天边。天边的晚霞那么绚丽,却很快消失在越来越浓的黑里,女孩脸上的泪滴像天上的星星,又像草叶上的水珠,一闪一闪,亮晶晶。
  等待的日子很漫长,如同跳进黑洞,让人看不到希望。等待的日子又是那样美好,一个人反刍那些在一起的时光,每一分每一秒都绽放着流动的光彩,珍贵而隽永。
  女孩进屋的时候,电视里正进行着一场婚礼。女孩愣住了,那个在新娘身边满脸带笑的人竟然是她朝思暮想的他。女孩飞奔进房间,反锁,扑到床上哭得肝肠寸断。
  哭够了,女孩擦干腮边最后一滴泪,唱起那首歌:你的爱像彩虹,我张开了手,却只能抱住风……
  女孩睡着了。她看见天边又出现了双彩虹。男孩站在她的身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她穿着洁白美丽的婚纱。忽然,彩虹下坠,下坠,下坠,一直坠到了她的婚纱上,变成了一朵一朵美丽的七色花。女孩笑着,笑着,醒了。男孩正坐在床边含情脉脉看着她。
  “你,不是结婚了吗?”女孩躲开男孩的目光。
  “结婚?哦,新娘也来了,来这里度蜜月。”男孩说着走出女孩的卧室,不一会儿领过来一个漂亮的女子。
  “看,新娘子美不美?”男孩没有看到女孩低着头的眼里蓄满了泪水,稍稍一动,就会肆虐决堤。
  女子轻轻对女孩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他的新娘,我是我自己的新娘。”
  女子是男孩的表姐,几年前和未婚夫订婚,未婚夫是一名警察,订婚后没多久,在一次执行抓捕任务时牺牲。此后,女子一直沉浸在往日的甜蜜恋情中,煎熬疼落了花蕾,她觉得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个男子值得她爱或者能给她爱。这些天,男孩一直陪着表姐,直到表姐为了心中神圣的爱情,决定和自己结婚,嫁给自己,独自生活,独守爱情。
  女孩抱住女子:“姐,你不是嫁给自己,你是嫁给了爱情,你一定会幸福的,也一定会再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一年后,又是微雨初晴,男孩和女孩的婚礼正在进行,有人喊:“看,彩虹!”
  “看,又一道彩虹!双彩虹!”
  伴娘向着彩虹的方向奔跑着。伴郎紧跟了上去。
  伴娘是男孩的表姐,伴郎是一直暗恋着表姐的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