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终端下载:

当前位置:茂名日报 第2017-10-12期 第B2版:民生/夕晖

父亲的白发

  

孙志昌
  从我记事起,印象中的父亲是满头黑发,一直保持头发微微地向右偏的发型,长度适中,显得大气而庄重,一直是我敬重的发型。
  小时候,我去理发,恰好碰到经常给我父亲理发的师傅。他说,你的头发和你父亲的一样好。我听后,心里美滋滋的。回家后,我忙对着镜子去照,镜中那黑黑的头发,浓密而整齐,留着和父亲一样的发型,仿佛也听到了许多赞美,我不由自主地笑了。
  后来,我离家出外求学,回家的次数有限。每次回家见到父亲,父亲的头发都是一样的,按说是不一样的,而我却看不出什么区别。那个时候,我非常羡慕父亲的头发,感觉很帅气,让人羡慕。
  最近几年,我每次回家休假,看到父亲的头发总是那样黑。我说,爸爸,你的头发也不见白啊。父亲听后,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满头的黑发,还是那么密。现在有些小青年,年纪不大,不是有一个秃头顶,就是头发稀少。他们若见到我父亲这样的头发,还不羡慕加嫉妒啊,肯定会说,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有这么好的头发,白白浪费了。
  后来的日子里,我对父亲的头发也不怎么在意,因父亲那黑发在我脑中的印象深刻,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我知道,父亲对自己的头发很在意,不容许有丝毫的凌乱。父亲总说,人的精神就在头发上。
  去年冬天,我休假回家,见到父亲的时候,父亲戴着帽子,走路也不那么利索,说话也不那么响亮,眼神也暗淡了许多,看上去有点疲惫。我刚想问什么?只见父亲进屋后,摘下了帽子,呈现在我眼前的是白白的,似棉絮飘落,让人眼花,即使不想看,躲也躲不开,我张着大嘴,一时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父亲看了看我,笑着说:“怎么了?”我轻轻地说:“爸爸,你有白头发了。”父亲用手摸了一下头发,随意而轻松地说:“好几年前就有了,你才看见啊。”一旁的母亲搭话:“你爸爸老说,这么大年纪了,若再没白头发那不成鬼了。”我这才知道,过去,我所看到父亲那黑色的头发是染的,而白发才是真正的父亲。而我从未想到这一点。真的,不知道是自己年轻,还是自己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意识。
  后来,母亲告诉我,父亲这次之所以没有染发,是因为头皮上有点损伤的地方,怕感染了。我想,如果父亲这次染了的话,我还不知道父亲的白发,心中还是父亲的黑发。我知道,父亲染发是想给我一个年轻的感觉。
  我知道,父亲有了白发。
  父亲的白发让我知道父亲老了,而我也该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