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飞进“新时代”

近日，听说与我们相邻的新时代农场有燕子盛会的奇事，我们将信将疑。哪来这么多的燕子？其盛况若何？它们缘何于此集会呢？怀着这一连串的疑问及好奇，我真想即时前往一睹其风采，并寻个水落石出。可其时已是晚上七点多，要前往观看为时已晚矣。 我们没听说过其他动物有什么盛会，只听说过蝴蝶的盛会，可这也只是从古籍中得悉。 三百多年前 ， 《徐霞客游记》 中的“滇游日记”对云南大理蝴蝶泉的蝴蝶会如是记载 ： “抵山麓。有树大合抱，倚崖而耸立。下有泉，东向漱根窍而出，清洌可鉴。稍东，其下又有一小树，仍有一小泉，亦漱根而出。二泉汇为方丈之沼，即所溯之上流也。泉上大树，当四月初，即发花如蛱蝶：须翅栩然，与生蝶无异。又有真蝶千万，连须钩足，自树巅倒悬而下，及于泉面，缤纷络绎，五色焕然。” 清乾隆年间，张泓的 《滇南新语》中对昆明城内圆通山蝴蝶会也有若此的记载 ： “每岁孟夏，蛱蝶千百万会飞此山，屋树岩壑皆满。有大如轮、小于钱者。翩翻随风，缤纷五彩，锦色烂然。集必三日始去，究不如其去来之何从也。余目睹其呈奇不爽者盖两载。” 其实，这蝴蝶会是云南特有的独家景观，是自然环境的产物。昆明的蝴蝶会已经绝迹，大理的蝴蝶会也早已衰落，这也许是人为折腾所致。今天，地处粤西山区的化州市那务镇的国营新时代农场却出现了万千燕子集会的盛况，真是世所罕见。燕子是人类的朋友，它们聚居在哪里，哪里就意味着兴旺发达。如今，燕子云集新时代农场，怎么不叫我们当地人为之兴高采烈呢？ 第二天吃过晚饭，我们一行几人怀着好奇的心情驱车前往，一览燕子的风采。 六时半左右，我们来到了目的地——新时代农场场部的中心。车子在空旷处停了下来，我们披着晚霞融入了那里居民傍晚休憩的生活。 新时代农场今非昔比了。到处高楼林立，一栋栋楼房拔地而起，井然有序而又披金戴银、焕然一新，活像一个繁华的集镇，一改先前低矮、破旧、萧条、冷落的状况。据说农场居民就有上万人。虽是傍晚时分，可十字路（街）口四周的店铺仍很红火，人们熙来攘往。叫卖及讨价还价之声不绝于耳，搓麻将、摸骨牌之声也时有所闻。 其实，真正的好去处，是场办公大楼及老人活动中心大楼门前及侧旁的小广场。 广场虽小，但构建独具匠心，一株株大王椰、大叶榕，一丛丛富贵竹郁郁葱葱，一畦畦马里拉修剪得整齐划一。尤其是绿草如茵的草坪，犹如一张厚厚的毛茸茸的毡子铺在地上，把脚踏上去，那种感觉是柔软的海绵的感觉。躺下身子来，活像躺在软绵绵的高级床垫上，真是舒服极了。一个小小的农场，竟能不惜巨资建造娱乐、运动、休憩于一身的公共场所，委实不简单！ 因为我们是冲着燕子的盛会而来，对这些美景无心享受，只是一味地期盼那奇观的尽快出现。起始我们感到有些失望，七点钟光景，广场的上空只是偶尔见到三五只燕子在飞翔，在觅食。这与我们居住的那务晚景有什么两样呢？我问一位在闲逛的姓陈的络胡老汉，子茂君管他叫陈叔的，说起他们农场的变化，可谓眉飞色舞，感慨不已，赞不绝口。 “陈叔，今晚有燕子看么？”我迫不及待地问。 他笑着说 ： “有，肯定有！” “什么时候呢？” “快了，七点二十分最高峰，你们往十字路口，稍等一下就有了。” 话没说完，就见数十只燕子在头上盘旋，因此我们就急匆匆地往十字路 （街）走去。 夜幕快要降临了。霎时间，数不清的黑色的精灵——燕子从东南面飞过来，从西北面飞过来，又好像是从天堂上赶下来。它们来得那么急匆匆，而又来得那么准时——七点二十分。 它们 在十字路（街）上空飞翔着，盘旋着。它们时而斜着身子，时而扇动着小巧的翅膀，上下翻飞。它们不时地雀跃着，呢喃着，欢笑着，飞来旋去，仿如大型水库里成千上万争着觅食的鱼群，又如几十窝，不，那是几百窝分家的蜜蜂上下翻飞的情景。我真不知道是天上的星星多，还是如今云集的燕子多。那种密集的程度可以用 “黑云压城”来形容。不一会儿只见电线上、树枝上、楼顶上及门窗上到处都栖满了燕子，它们挨挨挤挤，密密匝匝，如又似乎重重叠叠，它们用身体筑就的 “铜墙铁壁”真可谓刀枪不入，水泼不进。人们压根儿没法干扰它们的盛会。更为有趣的是，如果你仔细观察，有的地方，并列着的几条电线，栖息于其上的燕子仿佛是一个个跳动的音符。它们用行动，用美姿来弹奏新时代改革开放的伟大的乐章。更为引人入胜的是，电线上的燕子全都是清一色的头向南，尾朝北，像列队等候将军前来检阅的士兵，蔚为壮观。 夜幕即将降临了。燕子们仍在欢快地上下翻飞，欢快地舞蹈。 这次我们走进新时代农场，有幸目睹了飞燕罕见的壮丽奇观，见证了人与动物、与大自然和谐相处，也见证了时代人昂首阔步走进了新的时代。这短暂之行收获意想不到而又甚丰。我要记下它来，与四方的朋友及未观者分享。